正當(dāng)我陶醉時,祖母竟轉(zhuǎn)向魏邵,將另一對璞玉也遞了過去:"邵兒也有份。"
我嘴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魏邵明顯也怔了一下,那雙總是冷峻的眼睛微微睜大:"祖母,這..."
"收著吧。"祖母不由分說地將玉塞進(jìn)他手里,"你如今成家了,也該有些傳家的物件。"
我盯著魏邵掌中那對與我一般無二的璞玉,胸口突然堵得慌。從小到大,祖母的偏愛從來都是我獨(dú)享的殊榮,何時輪到這冷面弟弟分一杯羹?
我故意將手中的璞玉高高舉起,對著燭光仔細(xì)端詳:"孫兒謝祖母賞賜!這般成色的璞玉,怕是宮里也找不出第三對了。"
言下之意,魏邵那對不過是沾了我的光。
廳內(nèi)霎時安靜下來。我得意地瞥向魏邵,卻見他面色如常,只是默默將璞玉收入袖中,連半分爭搶的意思都沒有。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喬蠻,忽然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如秋水般清冽,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譏誚,仿佛看穿了我所有小心思,讓我頓時如芒在背。
"好了,"祖母適時打破沉默,笑著擺手,"你們兄弟都累了,回去歇著吧。"
我昂首挺胸地告退,璞玉在掌心攥得發(fā)燙。走過魏邵身邊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還有...喬蠻袖中傳來的那縷若有似無的梅香。
我在心里冷哼,卻不知為何,腳步比來時沉重了許多。
剛回家的這一夜我竟睡得格外安穩(wěn)。
次日清晨,我慵懶地睜開眼時,日影已斜斜地爬上窗欞。錦被間還殘留著沉水香的余韻,卻莫名讓人覺得空落落的。
"來人。"
隨著我一聲輕喚,四五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魚貫而入。她們有的懷抱琵琶,有的手執(zhí)團(tuán)扇,個個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絕色。
"公子醒了~"
嬌滴滴的聲音此起彼伏,香風(fēng)撲面而來。我舒展手臂,立刻有兩具溫軟的身子依偎進(jìn)懷中。
"嗯..."我閉眼輕嗅,左邊是清甜的茉莉香,右邊是馥郁的玫瑰露,交織成令人沉醉的氣息。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纏繞著一縷青絲,聽著耳畔的吳儂軟語,仿佛這樣就能填滿心底某個空洞的角落。
多好。
只要有這些解語花相伴,什么煩惱都能暫時忘卻。這大概是從小失去雙親后落下的毛病——總要靠著旁人的體溫和氣息,才能確信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公子今日想聽什么曲兒?"懷中的美人仰起臉,杏眼里盛滿仰慕。
我隨意擺擺手,另一只手卻悄然撫上她雪白的后頸。那里的肌膚細(xì)膩如瓷,帶著淡淡的脂粉香。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再近一步?那可不行。
雖然京城都傳我魏儼風(fēng)流成性,可實(shí)際上...我輕笑著推開想要貼得更近的美人,順手拈起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花柳病的傳聞我可是聽多了。那些秦樓楚館里的姑娘,誰知道身上帶著什么臟病?我魏儼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怎能折在這種事上?
"彈首《清平樂》吧。"我懶洋洋地吩咐,目光掃過滿屋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