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舜晞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煩躁地抓了抓后腦勺。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妥協(xié)的說著,“那我不去了?!?/p>
記憶中的話音剛落,眼前的曾舜晞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那幾個目瞪口呆的男生揮了揮手:"今天帶兩個拖油瓶,去不了了。"
他回頭看我,卻掩飾不住眼底的笑意,"走吧大小姐,請你們吃飯。"
孫橋的手指輕輕勾住我的指尖,掌心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卻已經(jīng)笑得眉眼彎彎:"還是你厲害。"
我望著前面曾舜晞的背影——他正煩躁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校服外套在肩頭一顛一顛的。
陽光穿過梧桐葉的間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在心里輕笑:好歹跟這家伙相處了這么久,他光屁股滿院子跑的樣子我都見過,還能不了解他的脾氣?
一連好幾天,我都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直到今天放學(xué),曾舜晞終于忍無可忍地轉(zhuǎn)身,夕陽將他耳尖照得通紅:"你們倆要再跟著我,我可真就帶你們?nèi)チ恕?
"好啊。"
我淡定地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帶。活了上萬年的神明,什么場面沒見過?難道還會怕幾個比我小幾萬歲的毛頭小子不成?
孫橋卻緊張地攥緊了我的手,指甲幾乎要陷進我的皮膚:"他們不會是要帶我們?nèi)ゾW(wǎng)吧,或者...酒吧之類的地方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嘴里。
"誰知道呢。"
我聳聳肩,目光卻緊盯著曾舜晞的背影。他今天沒跟那群黃毛在一起,而是獨自走在前面,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
拐過三條小巷,曾舜晞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停下。
斑駁的墻面上爬滿了爬山虎,鐵門上的紅漆已經(jīng)剝落大半。他掏出鑰匙時,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清脆。
推開門的一瞬間,聲浪撲面而來。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里,架子鼓、電吉他、貝斯凌亂地擺放著,墻上貼滿了褪色的樂隊海報。
角落里堆著幾箱泡面,樂譜散落一地,有個扎著小辮子的男生正在調(diào)試效果器,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
"這就是你退補習(xí)班和興趣班的原因?"
我站在門口,聲音有些發(fā)緊。
曾舜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夕陽從身后的窗戶照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音樂。"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門框,像是在彈奏無形的琴鍵,"但除了音樂課,總沒什么機會..."
我環(huán)顧四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還好,他不是在不務(wù)正業(yè)。
可當(dāng)我視線掃過整個房間,卻皺起了眉:"可是沒有鋼琴啊。"
我抬頭看他,"你最擅長的不是鋼琴和小提琴嗎?"
曾舜晞突然笑了,那顆虎牙在夕陽下閃閃發(fā)亮。他走向角落,掀開一塊臟兮兮的防塵布——下面是一臺老舊的電子琴,琴鍵已經(jīng)泛黃。
"二手市場淘的。"他輕輕撫過琴鍵,動作溫柔得像在觸碰情人的臉頰,"雖然音不準(zhǔn),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