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夏日農(nóng)閑一過,跟快就是秋收,幾場大雪過后又是一年寒冬。
寒來暑往,兩年時間轉(zhuǎn)眼而過,阿念只會每年之秋日后會去一趟辰榮山,平日除了一些書信往來,大多時候并不關(guān)注旁的事。
后來在茶館里聽人議論,防風(fēng)意映得了癲病,類似人族的麻風(fēng)病,這種病會慢慢侵蝕神族的身體,靈力會漸漸消失,肌膚會一塊塊干枯變形,到最后人甚至?xí)儻偂?/p>
但小夭的信里卻說,防風(fēng)意映和篌的奸情被識破,最后意映自請以一身精血靈力祭祀青丘識神。
據(jù)說那識神本是青丘先祖的一縷幽魂,平時享涂山氏祭養(yǎng),佑護(hù)涂山子孫。可是意映到底不是青丘血脈,外人精血,識神只會貪婪地享用,毫不憐惜。屆時意映必然會出現(xiàn)靈力枯竭、身體干枯,長久折磨下,瘋魔了也不稀奇。
而涂山篌則去往皓翎,表面上是為家族打理在皓翎的生意,實際上是流放。長老們判決涂山篌終身不得返回中原,永不許踏入青丘。但他依舊可以涂山大公子的身份,在皓翎四處走動。
新年將至,外面下著鵝毛大雪,阿念和相柳在屋里吃著熱騰騰的火鍋,隨口說一些旁人的閑話。
兩人剛定了幾日后回皓翎過年的事,相柳忍不住看了阿念一眼,低聲道:“最近大荒內(nèi)流傳著一些傳聞?!?/p>
“我聽說了,茶館酒肆全都在議論,想不知道都難?!卑⒛顕@了口氣,“看來玱玹要對皓翎用兵了?!?/p>
相柳沒想到阿念的思路跳得那么快,愣了一愣,問道:“小夭真是赤宸的血脈?”
阿念點了點頭,“玱玹應(yīng)該是想把小夭和皓翎撕掠開來,一旦戰(zhàn)事開啟,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小夭不在兩國對戰(zhàn)中左右為難??伤麉s不知道這樣其實更傷人。這就是父王所說,以愛為名的傷害吧。”
相柳輕笑,“你明知道她不知你的親姐姐,還和她這么要好?”
阿念淡定地涮了菜,“我跟她好,是因為她對我好,而且父王是真心把她當(dāng)女兒的,不然以父王的精明,怎會看不出她長的像赤宸?”
相柳還是不解,“她是西陵珩和離之前出生的。”
是個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被戴綠帽子,更何況把別人的孩子當(dāng)親生的,他這岳父心胸就這么廣大?
阿念又是一嘆:“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毕嗔o她倒了杯茶,示意她慢慢說。
阿念緩緩道:“其實父王和西陵珩是協(xié)議夫妻。他們都知道以西炎王的野心,遲早會揮師南下。只是當(dāng)時辰榮國仍在,西炎想要先拿下中原,就必須穩(wěn)住皓翎,他們這才被迫聯(lián)姻,可即使這樣,他們也注定不能做對心意相通的夫妻。所以一早就約定好,只做盟友,不做夫妻?!?/p>
相柳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尚且能接受。
阿念繼續(xù)道:“西陵珩生小夭的時候難產(chǎn),昏迷了整整一年,是父王親手撫育小夭的,一起吃,一起睡,就連這個乳名也是父王取的。西陵珩蘇醒之后,才取了玖瑤這個大名。后來發(fā)生了許多事,父王每天心力交瘁,沒人能說,更沒人理解。那幾乎是他最艱難的一段日子,只有小夭,每天在他下朝的時候伸長了脖子等他,叫他爹爹,要他變戲法。那是父王一天里最輕松的時候,所以父王把小夭當(dāng)做親生女兒,并不是為了什么別的原因,只因為她是小夭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