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在港島甚至還未待滿一天,就被周柯宇拎著后頸帶回了大陸。離開的時候她一臉怨念,命運(yùn)的后領(lǐng)口卻落到別人手里,她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扭頭看見周柯宇一張俊臉黑如鍋底,辯白的話就咽回喉嚨。
越冬站在路邊送別,還能看見車子自動門拉上以前,舒小姐縮著脖子坐在座位上,一臉鵪鶉相。
舒怡“你不能打我的啊,我會告你家暴?!?/p>
——未婚夫妻也算夫妻吧。
周柯宇被她氣笑,屈指彈她腦門:
周柯宇“好了,你去告吧。”
舒怡“……不告了,誰不知道你們家律師打遍天下無敵手?!?/p>
周柯宇“那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你所作所為足夠我告你違反合同。”
自動門被關(guān)上,越冬再看不見好友雙手扒上窗戶,看向窗外渴求的目光。
其實這倆人還挺配的,不是嗎?
送走“閑雜人等”,《蝴蝶將要撲火》劇組的女主角攜組內(nèi)小半人馬就一路上山去——有那么幾場山野戲,趁雨季未來,山間夏日景色正好,劇組趕著去完成。先頭都是女主自己,范丞丞的還在后頭,他就先在山下趕別的進(jìn)度,其后在匯合。
這是大戲,約摸要停留三天以上,遇上天氣不好恐怕更久,這批人就都下榻在山上酒店。
李相宜在中緬邊境受困以后逃跑,穿越深林跨越國境線,在林中一路奔逃藏匿近一周以后才找到身負(fù)重傷的廖于瀟,并帶他一路逃亡,這是重頭戲,裴宥西體諒越冬第一日上山辛苦,只拍了下午,也足夠筋疲力盡。
洗過澡,越冬把自己煎餅一樣攤開在大床,滾了三兩圈,手機(jī)兩聲響,來自范丞丞。
范丞丞“山里環(huán)境怎么樣,還習(xí)慣嗎?”
范丞丞“睡前可以讓助理幫忙按摩一下,你這兩天的戲辛苦,按一按再泡澡,第二天好受點?!?/p>
算算時間,山下其實也才收工,大約還沒到酒店,他消息就發(fā)過來了。
有時候,越冬覺得范丞丞有個缺點,就是太坦誠。他好像從來不擅長包裹自己的心思,也不懂用纏綿悱惻的情話去換她的側(cè)目,他就是這樣笨拙又囂張,捧上一顆心到她面前。
明牌的攻略才讓人沉淪,明了的心意,反而真心換真心。
越冬“還好啦,就是蟲子很多,你記得帶好驅(qū)蟲水?!?/p>
她抬起胳膊來看,藕節(jié)似的白嫩胳膊上起了雞蛋大小的包,紅腫著痛癢,不知名的小蟲咬的,涂了藥好受些,但總消不下去。好在也算配合劇情,倒不影響拍攝。
范丞丞“被咬了吧?”
范丞丞“我有個好用的藥膏,明天我托人給你送上去。”
越冬不自覺咬手指,看到這兒,禁不住彎起笑來。
越冬“你在我身上裝監(jiān)控了嗎?”
范丞丞“……我還不知道你?!?/p>
說的好像他們認(rèn)識很久了一樣。她掰著手指算,從試鏡算起前前后后三個月,真正熟絡(luò)起來也才不到一個月而已。
如果這么合拍,算不算天生一對?
幼稚的少女情思,也足夠她樂不可支。演了數(shù)次愛情,別人叫她作“最后的初戀”,其實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怦然心動是如此。
范丞丞“還有跌打損傷,我有藥,但你也注意,盡量別受傷?!?/p>
逃亡的戲,又是樹林之中,李相宜需要摸爬滾打,越冬也跑不了。她今兒從山坡往下滾了四五回,雖然安全措施做得不錯,但磕磕碰碰難免,都算小傷,不礙事。晚上是常懿給她挨個上了藥,上藥的時候小姑娘半是心疼半是打趣,說這回省了特效妝,渾身都是淤青,真的不得了。
越冬不在意,這點苦都吃不了也做不得演員。這會,她只覺得范丞丞很有意思:
越冬“你怎么什么都有,你是機(jī)器貓嗎?”
范丞丞“那還差一點,但針對你我都有良策。”
越冬又打一個滾,指尖在屏幕上躍動:
越冬“好吧,那我等你過來!”
范丞丞“很快了,不要想我?!?/p>
后面還跟了個帶著墨鏡耍帥的表情,明明是老土的小黃豆臉,偏偏跟著范丞丞那張俊帥無雙的臉蛋重合,感覺還真是本色出演。
越冬“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范丞丞“偏不!”
像每對情侶一樣沒營養(yǎng)的拉扯聊天,后來結(jié)束于互道晚安。越冬這天睡得很早,雖然身上酸痛,但睡得安恬,既是累到極點,也是安心。她把柔軟被子拉到下巴以下,嘴角仍舊微微翹著。安然入睡,夢里都是好心情。
山林樹枝搖曳,月懸當(dāng)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