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一樓大廳之中,幾乎見不到一個活動的物體,僅剩的五名幸存者都呆立在原地與中央的雕像對峙。四下一片寂靜,唯獨聽得見人們沉重的呼吸聲。這些倒霉的家伙圍成一張詭異的方陣,彼此間形成了不言而喻的默契:有人忍不住眨眼時,另一個人迅速補上,依此類推,如此僵局維持了好一陣子,就連我的到來也沒能打破。
“保安和監(jiān)控室的家伙都哪去了?!老子今天他瑪?shù)囊窃栽谶@里就都怪他們!”終于,一名D級人員禁不住喊道,“平時對我們的監(jiān)管不是蠻嚴的嗎?現(xiàn)在找不見他們過來!死在這破雕像手里還不如被判死刑呢!”
他粗啞的聲音帶著哭腔,已然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聞言,飛速地往窗外一掃,又轉(zhuǎn)回視線。果不其然,兩名保安正靠在墻上邊曬日光浴邊聊閑天,好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完全不知道一樓大廳的狀況。
好吧,還是拿木棒砸人的巡邏警衛(wèi)更靠譜一點。
“你們?yōu)槭裁床慌梢粋€人去--”我問。
“試過啦,你能想到的方法都試了個遍!告訴你吧,門都鎖上了,怎么弄都打不開!”D級人員打斷了我,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叫嚷著。
我皺了皺眉,四下環(huán)顧,大廳里四扇防盜鐵門都關(guān)的死死的,嚴絲合縫。但又怎么確定一定是鎖上的呢?收回目光時我又目睹了一些過不了審的東西:地上橫七豎八的還躺著許多個人,其他地方倒和我們一樣,只不過……脖子不太對勁??梢韵胂螅谖襾碇?,這里曾有一場狩獵盛宴。
正當我欣賞那些掛彩者的時候,腰間的對講機震動了起來。
“ C99,收到請回答。重復(fù),C99,收到請回答?!?/p>
“萊文!”我立刻把對講機拿到嘴邊大喊,“ C99收到……不,收回這些沒用的措辭,你那邊有什么情況?我們這邊快堅持不住了?!?/p>
“有突發(fā)情況,C99?!比R文喘著粗氣說道,“Scp-079入侵了我們的安保系統(tǒng),把進入一樓的入口都封鎖了,權(quán)限卡無法開啟,不知道是怎么辦到的。我們嘗試呼叫門口的保安,但……”一陣雜音,“目前正在嘗試使用爆破的方式進入一樓。”
我倒吸一口涼氣,079?!那臺舊AI?“爆破應(yīng)該來不及了,再出什么差錯的話,你就該提前給我們準備墓碑了。記住,是五個人……有個家伙暈過去了,但173肯定也不會放過他?!?/p>
說話間,之前和我說話的那名D級人員第二次改變了姿勢:就地一躺,不省人事。好家伙,這都給他嚇暈了。還以為死刑犯的心理素質(zhì)普遍很高,看來有個例外。
萊文那邊突然一聲驚叫。
“C99,注意!Scp-079又有所行動了!”
什么?我渾身一凜,第一反應(yīng)是緊盯小花生--可為時已晚。只聽所有燈管同時發(fā)出嗞嗞聲,閃爍片刻后,便伴隨著一聲慘叫熄滅了。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科學家倒在地上。其余兩人完全亂了陣腳,突如其來的暗夜令他們喊叫著在地板上踩出凌亂的步伐。我也嚇了一跳,對講機從手中掉落,“砰”的一聲,就像敲響了死亡的喪鐘。
窗外的光線透進屋內(nèi),昏暗至極,照得屋內(nèi)晃動的身形如同幽靈一般。
“救救我!救……”不知是誰死到臨頭還往我這邊沖,隨即伴隨著干凈利落的“咔嚓”,那人應(yīng)聲倒地。
那沉悶的響動就發(fā)生在我腳邊!
“真是個白癡!”我咒罵一聲,下一個肯定是自己了!
我下意識地,卻也徒勞無功地在黑暗中四下環(huán)視,不知不覺間退到了墻邊,除了背后外的三個方向都充滿未知。糟糕的是,在黑暗中人的視線根本捕捉不到那顆充滿危險的干果。
快想想,有什么東西能幫上忙嗎?那把連發(fā)槍?拜托,我面對的可是鋼筋混凝土……
還有什么?我雙手瘋狂的在褲兜中摸索著。自己今天難道就要殞命于此嗎?雖然我那死氣沉沉的生活并不讓人期待。
對了!就是它!
一陣涼風直撲面門。
就在我安詳?shù)匾詾樽约核蓝说臅r候,手電筒的光芒亮起。
我一陣暈眩,世界變得明亮起來。在這白色的光芒之下,我面前赫然是一張裝飾著Krylon牌噴漆的大臉,一雙空洞的眼睛仇恨地瞪視著獵物——僅差咫尺之遙。
“鬼啊——”從沒如此近距離接觸小花生的我,心理防線已被完全突破,頓時失聲叫出,背部猛地撞到了堅硬的墻壁。
同時響起的是一聲巨響。某扇鐵門被人用力推開,爆炸產(chǎn)生的滾滾煙塵彌漫到了整個大廳。整齊劃一的跑步聲向這邊接近,一束束光照亮了煙霧中的兩個人影。
“你好?有人嗎?”
這個說話聲,我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