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埋盒子咯,真是可惜了,主人不要我也只能這樣啦?!?/p>
嘴上叨叨叨,手上動作慢悠悠,我就不信了,這裴祐真心不要,東西從我十二歲那年,保存到現(xiàn)在起碼得十年有余還完好無損,裴祐怎么舍得讓我丟了,要是想丟早在開始那年就扔到天涯海角去。
我將空盒子埋進去,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就是離開,實則是躲到一個角落里看著裴祐的一舉一動。
“侯爺,路姑娘走了?!?/p>
“我看得見?!?/p>
沒想到還有同伙呢,我探出半個腦袋偷偷看,裴祐居然徑直走向土坑。
“侯爺,讓小的來挖就好。”
小廝看著侯爺這樣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心里有著路姑娘,卻總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
裴祐擋開小廝的手,“我自己來?!?/p>
這一舉動全被我看在眼里,說不要的是他,要的還是他,真是奇了怪了。
果然,裴璇說的對,男人說不要就是要。
我躲在遠處看著裴祐將沾滿泥土的盒子抱在懷中,心里也有股酸酸的勁。
裴祐抱起盒子就要起身回去,還未走起一步便暈倒在起,我邁出步子就要過去扶他,可是回過神來一想,我又是他什么人呀…
“路姑娘?”
小廝看著我靠近又頓住,拉著我就是過來,“路姑娘,我們侯爺只是話冷了點,可是他的心里不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有活還沒干,侯爺就交給你啦?!?/p>
小廝話剛說完就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等…等…”
看著離開的小廝,又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裴祐,就當是積德了。
這侯府是出了奇的冷清,一個下人都沒見著,奇了怪了,我一個人只得慢慢地把裴祐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又用自己的右手攙扶著昏迷不醒的他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臥室內(nèi)。
“真沉…”
我用盡全力把裴祐“放倒”到床榻上,整個人如釋重負倒在床邊,腿軟得壓根站不起來。
看起來瘦巴巴的,沒想到這么重,老娘的腰早晚得折了。
“路采…采……”
他在叫我?
我把頭慢慢湊近,企圖能聽見裴祐真正的心聲,誰成想剛剛湊過去,裴祐不知道是夢見什么一個翻身直接靠到了脖頸處。
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肩上,正準備蓄力起身,裴祐的右手搭了過來把我攬在懷中。
“別走…”
“母親…別走…別離開我…”
我看著裴祐靜靜皺起的眉頭,淚水從他的眼角流出,看著他平時冷冰冰的臉,一直以為他的內(nèi)心早已如冰一般凝固,帶著一絲絲溫熱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好像他流淚我的心里也在跟著掉淚。
“原來是想伯母了…”
裴祐的手越發(fā)收緊,嘴里不停楠楠道:“別…別走…”
看著裴祐思念亡母,我突然想起曾經(jīng)…我也是個母親,可是他還未來到這個世界就跟著我一起歸于天地。
現(xiàn)在不一樣了,重新開始一切都是新的,我輕輕拍了拍裴祐的后背,好像在安撫他,又是在安撫一直以來瞻前顧后,害怕再次重蹈覆轍的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見外面下了一場雨,我好像睡著了,卻并沒有做夢,雨水嘀嗒聲顯得世界如此的安詳。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裴祐睜開了雙眼。
當年的事情裴祐都清楚,只是現(xiàn)在說出只會害了我,甚至還有其他無辜的人,太后要的是借刀殺人,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偽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