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新郎這邊也忙得不亦樂乎。一派喜氣洋洋。
魏無羨對著銅鏡轉(zhuǎn)了半圈,絳紅色的婚服襯得他本就俊朗的眉眼愈發(fā)張揚,墨色長發(fā)用紅綢...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與此同時,新郎這邊也忙得不亦樂乎。一派喜氣洋洋。
魏無羨對著銅鏡轉(zhuǎn)了半圈,絳紅色的婚服襯得他本就俊朗的眉眼愈發(fā)張揚,墨色長發(fā)用紅綢束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添了幾分不羈。他抬手扯了扯領(lǐng)口,總覺得這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衣襟勒得慌,剛要解扣子,就被身后的虞紫鳶敲了下后腦勺。
“坐好!”虞紫鳶手里拿著支玉簪,語氣依舊帶著幾分嚴厲,眼神卻軟了些,“當年你爹娘成親,你爹也這副猴急樣,真是一輩傳一輩?!彼龑⒂耵⒉暹M他發(fā)間,動作仔細得不像平時的自己,“這是江家的喜簪,戴著它,就得有個成家的樣子?!?/p>
魏無羨摸著發(fā)間的玉簪,心里酸酸脹脹的,過往的一幕幕如倒帶般在眼前一一閃過。虞夫人雖然自小不怎么待見自己,可始終是刀子嘴豆腐心,跟江澄一樣,關(guān)鍵時刻卻也不會容忍外人欺辱自己。自從經(jīng)歷了生死,她跟江叔叔之間的隔閡早已煙消云散,二人過著閑云野鶴的甜蜜生活。而虞夫人也對自己一改先前,會關(guān)心自己,照顧自己,偶爾也會像管江澄那般管束著自己,就像自己的阿娘那般,填補了他失去的那份母愛的空缺。魏無羨鄭重地開口:“師娘,謝謝你能夠真正接納我?!庇葑哮S一震,紅著眼撇過頭去,有些別扭地開口“都喚師娘了,還說什么見外的話,再怎么說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魏無羨從銅鏡中能瞧見虞紫鳶手發(fā)顫,眼尾泛紅的模樣,他釋然一笑,心里暖暖的。
隔壁房間里,藍曦臣正為藍湛整理衣襟。素白婚服上繡著暗紋卷云,襯得他膚色愈發(fā)清冷,睫毛長而密,垂眸時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鼻梁高挺,唇線清薄,平日里總是抿著的唇,此刻竟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弧度。
“緊張嗎?”藍曦臣笑著問,指尖拂過他衣領(lǐng)上歪了的盤扣。
藍湛微微點頭,耳尖紅得像染了胭脂,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誰:“嗯?!彼窒肜眙W發(fā),指尖卻有些發(fā)顫——方才在銅鏡里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竟覺得陌生,又隱隱有些期待。
“放松些。”藍曦臣拍了拍他的肩,“你與凝兒能修成正果,兄長與叔父都替你開心。”
正說著,魏無羨掀簾進來,一眼就看到藍湛泛紅的耳根,當即樂了:“藍二公子,你這是偷喝天子笑了?臉這么紅?!?/p>
藍湛瞪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就見江澄從另一間房闖進來,紫黑色的婚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肩寬腰窄,眉眼間的銳利被喜慶的紅色沖淡。他手里攥著條紅綢,顯然是剛系好,領(lǐng)口還歪著。
江澄一眼就瞧見魏無羨發(fā)間的玉簪,挑眉道,“娘給你的?原來是給你這家伙準備的”江澄故作吃醋地抱臂輕哼,心里卻暖洋洋的,阿娘與他終于像一家人那樣了。
“那可不,師娘特意給我備的”魏無羨得意地加重‘特意’這兩個字的聲調(diào),江澄一邊解下自己發(fā)間的銀冠一邊沒好氣地回懟“上面鑲著這顆小小的珍珠,看見沒,溫情親手磨的珠子,比你的破玉簪珍貴多了。”
“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喏,我這條喜帶還是我家純兒親手給我繡得呢”魏無羨顯擺似的將發(fā)帶揚了揚,眉眼間是藏不住的笑。江澄直接回敬一記白眼,眼看兩人又要一言不合掐起來,卻被走進來的曉星塵按住了肩。
曉星塵今日穿了身月白道袍,氣質(zhì)愈發(fā)清逸,他看著三個劍拔弩張的新郎,無奈地笑了:“大喜的日子,怎么還吵上了?”他轉(zhuǎn)向江澄,伸手為他系好領(lǐng)口。
懷桑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湊到魏無羨和藍湛身側(cè),壓低聲音打趣:“魏兄,含光君,你說你們仨誰先被娘子收拾?”兩人不約而同地輕輕抬了抬下巴,目光掃過江澄——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耳尖的江澄立刻炸毛:“魏無羨,藍忘機你倆什么意思?紫凝與桑桑也不是好惹的!”
“好了?!彼{曦臣笑著打圓場,“吉時快到了,再鬧就趕不上拜堂了?!?/p>
虞紫鳶也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三枚紅絨花:“戴上這個,才算齊整?!彼龑⒔q花別在三人衣襟上,看著眼前三個即將成家的少年,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熱。
魏無羨對著銅鏡最后看了一眼,婚服的紅色映得他眼底發(fā)亮,藏著期待,也藏著三世輪回終于得償所愿的珍重。江澄扯了扯袖口,挺直了脊背,嘴上不說,心里卻緊張地在默默練習想說的誓詞。藍湛指尖撫過衣襟上的卷云紋,想起紫凝笑著說“冰坨子穿白衣好看,穿紅衣一定更好看”,耳尖紅得更厲害了。
三個新郎站在一起,一個張揚如烈火,一個銳利似寒鋒,一個清冷若朗月,雖各有性情,眼底卻都盛著同樣的期待。窗外的禮樂聲漸漸近了,像在催促著他們,走向那個等了太久的圓滿。
紅綢鋪就的回廊盡頭,三對新人隔著半丈距離遙遙相對。風從檐角溜過,卷起新娘嫁衣的流蘇,與新郎腰間的紅綢纏纏繞繞,像在為這場跨越山海的相逢系上同心結(jié)。
金子桑站在最前,鳳冠上的珍珠流蘇垂落肩頭,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隔著輕薄的紅紗目光撞進魏無羨眸子里。此刻的他,絳紅婚服襯得眉眼愈發(fā)灼亮,發(fā)間玉簪折射出細碎的光,幾步上前便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笑著躲開。
“還沒拜堂呢?!苯鹱由V讣鈩澾^他袖口的金線繡紋,那里藏著個小小的“桑”字,是昨夜他偷偷讓繡娘加上的。
魏無羨低笑出聲,聲音里的期待藏不?。骸霸缤矶际俏业??!?/p>
一旁的紫凝正低頭整理裙擺,忽然被一片陰影籠罩。抬頭便撞進藍湛的眸子里,他眼底的緊張比星辰還亮,長睫顫了顫,才輕聲道:“你……很美?!彼匕谆榉系木碓萍y與她嫁衣上的銀線暗合,像是早就繡好的緣分。
“油嘴滑舌,隔著頭紗還能看清楚呀”紫凝頭紗下的臉早已通紅。
“一直都美,今天最美”藍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出埋藏心底純粹的愛意,如此直白,也如此令人心動。
溫情站在最后,看著江澄一步步走近。他依舊是那副別扭模樣,紫紅婚服的領(lǐng)口被他扯得有些歪,卻在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下。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最終走向了彼此。
三對新人并肩走向正廳,紅綢在身后拖曳出長長的影子,像三條糾纏的紅線。檐角銅鈴輕響,混著遠處的禮樂聲,還有魏無羨低聲哼的小調(diào)、江澄別扭的咳嗽、藍湛壓抑的心跳,釀成了人間最熱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