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戈包扎的傷口并不太好,還沒過兩天就散開了,陳樹丞干脆把它扯掉了。
蘇匆路過,抱著他叔送的新吉他,讓陳樹丞教他彈新曲目,自己卻不停地東張西望,無心學(xué)習(xí)。
“哥,和恩戈姐吵架了?怎么兩天不見人了?!碧K匆吊兒郎當?shù)刈诘首由?,更像是專門來問這件事的。
陳樹丞看他一眼,見蘇匆沒心思學(xué)放了吉他,轉(zhuǎn)身就走。
“喂,不想教說句話啊,沒禮貌。”蘇匆本來就不喜歡他,聽說前兩天被人教訓(xùn)了,更是覺得厭惡。明明是個無依無靠的小混混,還天天在酒館給他和他叔擺架子,說走就走,說唱就唱,說搬貨要加錢就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家店的寶貝。
“滾邊兒上去彈,他就是我們店的寶貝,給老子態(tài)度好點兒?!崩习辶R罵咧咧地指著蘇匆說。
無所謂,陳樹丞聽到這番教訓(xùn)的話也沒多高興。他今天不想唱歌,背著吉他去了縣上。
縣上有個來拍電影的導(dǎo)演團,聽說除了取景還帶著音樂監(jiān)制找靈感。菜市場那些人跟他講,他們會去孫子的學(xué)??纯础?/p>
陳樹丞打算去碰碰運氣,唱歌也好,露面也好,或者把自己的新歌擺出來磨磨耳朵。
他運氣哪有這么好,還沒開始,就因為干燥的長發(fā)和背后的破吉他被保安誤認為騙錢的流浪漢。
不過無所謂,他會晃悠到學(xué)校的各個角落,伸長了脖子打望導(dǎo)演團。
戴紅領(lǐng)巾的孩子正趴在桌上休息,被汗水打濕的發(fā)梢立在額前看上去一切都很安穩(wěn)。陳樹丞忍不住停留在一扇窗前,教室里鬧哄哄的,睡覺的孩子剛剛被年輕的女老師吵醒,她好像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于是全班都躁動起來,拉開桌椅,打掃衛(wèi)生,整理著裝.......
班里來了好多人,混亂中有人注意到了他。小男孩兒趴在窗戶上,見窗外的人在傻笑就伸出頭朝他大喊,問他是誰。
陳樹丞這才回過神來,見小男孩兒通紅著臉肉嘟嘟的,可愛極了,頓時笑彎了眉角,“隨便看看,快回去,一會兒摔出來了?!?/p>
“我們要上電視啦,你看!”小男孩兒立馬收回身子,指著教室里的人。
那是陳樹丞在等的導(dǎo)演!
他扯著嗓子問怎么進來,小男孩兒興奮地想讓他翻進來,他當真了。把吉他扔到一邊,拍去手上的灰一躍而上。
他運氣才沒那么好,被女老師撞見以為是逃學(xué)的小混混,被警告原地等待,幾分鐘后被保安徹底地攔在外面。
“沒報警算你幸運,趕緊走?!北0矒]著手里的鐵棍恐嚇他。
算了,他還是蹲在學(xué)校旁邊的草墩里,祈禱那些人早點兒出來。
下午五點,這群人提著大大小小的設(shè)備從大門出來。陳樹丞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直到快上車才追上去。
路邊的小攤小販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等小孩兒們放學(xué);私家車涌上來,擠得狹窄的馬路水泄不通;而陳樹丞彈起吉他,在馬路邊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