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貓埋在小區(qū)樓下的破花壇里,花壇枯萎的草和長不高的樹都抖掉了陳年的灰塵。陳樹丞說,它回了它的家。
接連的幾天,他都沒怎么說話。要不是蘇匆放假回來,非要請他出去吃飯,劉恩戈都擔(dān)心突然冒出一首懷念小橘的歌來。
蘇匆坐在餐桌上笑他原來是個這么重感情的人,差點兒被丟出包房。
“不是哥,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對恩戈姐不會也這樣吧...”
他雙手用力扒住門框,生怕一個不注意被扔到門外吃不上飯,“我在學(xué)校學(xué)會了做好多好吃的,你叫我?guī)煾?,我教你留住恩戈姐啊——?/p>
“真把你摔出去,信不信!”
蘇匆信,又不是一次兩次被摔了。但王老板怕被外面的人笑話,把蘇匆拽了回來,說吃完趕緊回去開店上班了。
十一國慶的人流量不算多,但吾情的歌傳遍了好幾個村子,剛營業(yè)就坐滿了男女老少。
劉恩戈迫不及待地跑到休息室告訴陳樹丞這個好消息,沒料他面無表情,說是恩戈網(wǎng)紅產(chǎn)品的原因。
臺下的人叫嚷不停,有的在說明天會下雨;有的在說要不要試試網(wǎng)紅套餐;有的在拍照打卡;有的盯著臺上人目不轉(zhuǎn)睛,期待不已.....
陳樹丞腦袋嗡嗡的,甚至想拿一個面具戴在頭上。
“我哥現(xiàn)在都這么拽了,不介紹直接清唱?”蘇匆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問。
“不知道,好幾天沒有了,這多多少少都認識他吧?”
沒等伴奏響起,陳樹丞已經(jīng)開口唱起來。劉恩戈聽不清他在唱什么,只見他低著頭嘴里小聲喃喃幾句,輕輕搖頭,慢慢晃動身子。
臺下的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連蘇匆都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直到他唱:遙遙萬里心聲有否偏差,正是讓這愛,試出真與假;遙遠的她,不可以再歸家;我在夢里卻始終只她有......
吾情頓時鴉雀無聲。
少年支離破碎的嘶啞聲充斥了整個酒館;他皺緊五官眼前一片漆黑,他看到了什么樣的世界呢?木制的房梁灰塵撲撲,暗沉的燈光看不清鄰桌人的臉龐,他黝黑的皮膚和零散的長發(fā)保持著濃厚的孤獨感,他看到的是千萬的后置電筒還是1200W的追光燈?
扎辮子的女孩兒或許也是誤入其中,她聽不懂粵語,愣了好大天才回過神來。她對一旁的同伴說要拍下來。
劉恩戈給兩個女孩兒送上果汁,卻被拉著問可不可以點歌。
“當然可以,不過點歌的人有點多,他唱不了可能會選一選;如果唱到你們點的歌結(jié)束后付錢就行,一首歌是...”
“好,我們想點這兩首歌,請你給他說說選選我們的,我們真的很想聽!”她很激動,眼里突然就泛起了水花,晶瑩剔透的,劉恩戈仿佛被針刺中一樣也愣了好一會兒。
她略顯慌張地點點頭,小聲答應(yīng)。
被點的歌寥寥草草寫滿整張A4紙,陳樹丞看著頭疼。他本想讓蘇匆先上去湊湊時間,卻一眼定到恩戈圈出來的兩首歌上。這兩首不在可點的名單上,按理來說是唱不了的,他愣了兩秒被恩戈一眼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