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丞本來沒覺得不對,直到臨走時去店里拿手鏈的時候,劉恩戈略顯著急地提醒他還有手鏈沒拿,她站在店里看后面柜子里各式各樣的成品,像在思考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點(diǎn)神秘。你說,它什么原理?”
原理陳樹丞倒說不出來,坐在回去的公交車倒是突然講起每一顆珠子的意義。
——如果世間真能這樣就好了,但它多為天災(zāi)苦難。
“人總要信點(diǎn)兒什么,比如你相信科學(xué)?!?/p>
陳樹丞熟練地盤著手上的珠子,像在禱告自己的忠誠和愿望,像斷頭臺上嘴里念叨的罪人,像手術(shù)室外下跪的家屬,像災(zāi)難面前只相信奇跡的每一個人。
劉恩戈很少受到這方面的影響,轉(zhuǎn)頭看見陳樹丞側(cè)臉輪廓的那一刻,她仿佛聽懂了世俗的祈禱。
劉恩戈那晚沒睡,查了一晚上的宗教信仰,神話傳說;她半夜叫醒陳樹丞,問他會不會在天上看見些什么?
陳樹丞把她捂進(jìn)被子里說天上只有太陽和月亮!
“這不能怪我姐,她也是好奇。你作為男朋友,不得好生說話?捂到被子里,我姐被憋死了咋辦!”蘇匆沖著電話那頭吼。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不追劉恩戈了,把她當(dāng)成親姐一樣,隔三岔五打視頻過來找陳樹丞的差兒。
“我謝謝你,希望我不是憋死的。你什么時候回來?”劉恩戈靠在陳樹丞懷里,身上蓋了兩床被子,一點(diǎn)兒都不冷。陳樹丞舉著手機(jī),雙手凍得彤紅,問劉恩戈現(xiàn)在怎么不心疼這雙要彈吉他的手了?
蘇匆說還有一個月才放寒假,回來就研究和恩戈一起研究新酒品,然后搞個破壞開了那兩個駐唱。
陳樹丞說:“你是想讓我天天去唱,然后累死嗎!”
那倒不是,自從劉恩戈知道海哥不喜歡陳樹丞之后更不想跟他說話了,就去跟蘇匆吐槽來著。她覺得陳樹丞每天見了心里也煩,還不如慫恿他,說服老王換人。
“不是哥,他們看上我姐了,我擔(dān)心你??!”
“不用你瞎操心,他看沒看上,我看不出來?”
劉恩戈覺得陳樹丞說話逗得很,老是口是心非的,越聽越喜歡。
“不是,你還當(dāng)我面親她!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從黃昏戀變成熱戀了?”
陳樹丞掛了,他幼稚的就好像小男生炫耀自己新買的奧特曼。
劉恩戈手機(jī)上突然收到陌生號碼的短信,對方稱呼她恩戈,希望生日的時候能私下約見一面,最后還特別注釋著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是劉恩戈的結(jié)婚對象——高暮。
她立刻刪掉這條短信,讓閨蜜在C市編輯一條新短信發(fā)過去:我的家人知道我在哪里,你不用來找我,我暫時不會見你。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人告訴了你我的地址,我自然會跟你見面。
陳樹丞沒發(fā)現(xiàn),下床準(zhǔn)備找點(diǎn)兒吃的,然后上班。
平淡的日子就是這么溜走的,在出租屋的暖氣被打開,劉恩戈第一次發(fā)現(xiàn)暖氣片是通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