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寧遠侯府真奪了爵,別房也就罷了,好歹有男人在,可顧廷煜這房,就剩孤兒寡母。
從此她們只能依附著親屬過日子,兩個女流天天看人臉色,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唯有寧遠侯府始終屹立不倒,讓她們頂著已故侯爺遺孀弱女的名頭,才能過上受人尊重,安享富貴的好日子。
這還不算嫻姐兒將來的婚嫁,一個孤女有沒有侯府招牌罩著,可選擇的夫婿對象,必然有天壤之別!
為了妻女將來的安寧,為了侯府不衰落,顧廷煜給二弟顧廷燁下跪的心都有。
可如今他沒任何籌碼,無條件投降后究竟什么下場,純粹取決于二弟慈悲心有多少。
可不趁早投降,等顧廷燁大婚過后動手來搶,那豈不更被動了?
正在進退維谷之際,素無往來的梁晗,居然施以援手,將顧廷煒從牢里救出來,讓他感激不已。
梁晗嘴上說“是給顧二哥面子,怕顧二哥有徇私之名”,但看他提起顧廷燁時流露的神情,就知道梁晗壓根不服顧廷燁。
如果沒有梁晗把三弟救出來,恐怕太夫人和自己,壓根沒膽子刁難顧廷燁。
好不容易遇上敢和顧廷燁叫板的,顧廷煜自然要盡力拉攏,特別是兩家定親之后,解決了后顧之憂,與梁家關系更進一層,更有必要幫幫女兒的未來“叔公”。
“一之謂甚,豈可再乎?既然到此地步,干脆另找出路!”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顧廷煜將籌碼壓到了梁晗身上。
當初墨蘭出面說項,讓寧遠侯的女兒與永昌侯世子的嫡子定親,梁晗其實并不愿意。
如今永昌侯府與寧遠侯府聲勢相反,梁家蒸蒸日上,顧家日薄西山。
顧家最有出息的顧廷燁,還最盼著寧遠侯府倒掉,這門親事看起來門當戶對,其實梁家吃了不少暗虧。
晚上兩人在床上談起此事,墨蘭伸出一根玉指,點了點梁晗的額頭:
“虧你還自稱行伍出身,那寧遠侯府可是從太祖皇帝手上就封下來的,整個汴京城誰家有這個資歷?顧家在軍中埋了幾輩子人,積了多少人脈和面子?”
梁晗不解,摟著墨蘭的纖腰說道:餅畫得再好,又不能當飯吃,顧家人脈資源再多,也是寧遠侯的!你看他那病懨懨的模樣,指不定哪天就駕鶴了,人走茶涼,等他一死,那些老部下誰還記得梁家?不都白白便宜了老三嘛,我又分不到肉!
“你懂什么!你以為顧老三能襲爵?哼,我明告訴你,將來的寧遠侯,一定是顧老二,輪不到顧老三!”墨蘭躺在梁晗懷中,纖手輕輕撫摸他的胸膛。
“這不能吧?你沒看前陣子顧家太夫人和寧遠侯,怎么折騰顧老二的?壞他名聲就不說了,還逼得官家下圣旨,要顧老二當眾給嫡母和長兄磕頭賠罪!外面都說,這叫舊仇未解,又添新恨!寧遠侯把二弟往死了得罪,還能讓他襲爵?”梁晗不肯相信。
墨蘭對梁晗的見識頗感無語:你呀,和我那蠢妹妹如蘭,倒是不相上下了!顧老二什么人,文武雙全的人尖子,可從小到大硬是被寧遠侯這個病秧子,壓得動彈不得,你以為僅靠長兄二字就行?
“寧遠侯是汴京城一等一的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就一定要管身后事,爵位給了老二,侯府就能維持住,妻女就有碗富貴飯吃!爵位給了老三,侯府馬上就要衰落,妻女難道出去討飯?”
“但他和老二積怨已久,就這么把侯府交給老二,老二能承這個人情?人情拿不到,妻女不還是討飯嗎?所以啊,他得借力,你就是這個力,瞧著吧,顧家軍中人脈這塊肥肉,咱們怎么也能狠狠咬一口下來!”
梁晗聽得半懂不懂,他細細品味墨蘭的話,越想越覺得道理,愣了半天后,他突然坐起身對墨蘭道:娘子,我知道我為什么怕你了?
墨蘭一怔,順口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比我聰明??!”梁晗對這個發(fā)現(xiàn)大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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