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廷燁當場反駁:“大娘子慎言!襲爵是按祖宗家法,顧某雖然不肖,卻不敢壞了規(guī)矩!”
“既如此,那我挑明了說吧!”太夫人也端起小幾上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二郎,你襲爵是萬萬不可的,你父親生前一再叮囑,說你殺氣太重又自負聰明,若沒得勢倒也罷了,一旦得勢必定無法無天,遲早要連累家門!”
饒是顧廷燁一直淡定,聽了這話也忍耐不住,當即起身道:“既如此,我現(xiàn)在就去給祖宗告罪,不留這礙眼了!”
顧家人見狀,忙紛紛起身挽留,卻聽小秦氏喝到:“都別動!二郎,你已自立門戶,侯府有事本不該找你,可今天這禍事是你招來的,自該由你出面收拾!”
眾人聽了這話,都感莫名其妙,顧廷燁也不明所以,冷笑道:“大娘子這話,我倒聽不懂了,難道是因為我姓顧,又在官家跟前做事?”
“用不著裝腔作勢!”小秦氏寸步不讓,“二郎,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我問你,為什么來顧家抓人的是小公爺?”
顧廷燁一怔:“朝廷派誰自有安排,我怎么知道?”
“你撒謊!而且是當著你的母親,當著你一眾長輩家人撒謊!”小秦氏站起身來。
她走到顧廷燁跟前,雙目緊緊逼視著他:“小公爺非要來顧家抓人,是因為你的緣故!究竟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我是給你留面子,你非要我說出口,那我就說出來,只是覆水難收,話一出口就收不回來,你要我說嗎?”
明蘭猛地一陣心慌,顧廷燁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二郎,你從小就愛撒謊,十句話有九句半是假的!”小秦氏對顧廷燁百般嘲諷抹黑,“現(xiàn)在我問你,小公爺來抓人,究竟和你有沒有關系,你老老實實告訴大家!哪怕這輩子,你只說過一句真話,我也希望是這句!”
顧廷燁狠狠盯著小秦氏,雖然面上依舊不顯,但心里卻也突突跳個不停,他猜想嫡母所指的,肯定是設計娶了明蘭,搶了小公爺?shù)男纳先恕?/p>
但這事小秦氏怎么知道?難道是墨蘭告訴她?
不至于,這對她沒好處,小秦氏究竟是在詐他,還是從哪里知道了什么?
如果小秦氏知道其中瓜葛,小公爺抓人完全可以說成報復顧廷燁,顧家是因為顧廷燁受了無妄之災,再去救人就是本分,白白被顧家用一回了!
瞬息之間,顧廷燁思考了很多可能,但始終抓不到頭緒,他懊惱地發(fā)現(xiàn),當初設計明蘭這事,真的留下太多把柄了。
小秦氏看著顧廷燁的臉色,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用著急,慢慢想,你那些兄弟救不救,你自己做主!”
太夫人似乎吃定了顧廷燁,但顧廷燁哪肯輕易讓步,他沒有回答是否相關,而是擺出一副惱恨架勢:“你們非把我叫來,來了又罵我,這事我管不了!”
一邊的顧家人也覺得事有蹊蹺,對顧廷燁的敬畏少了許多,也沒再出言挽留,家族會議不歡而散。
從寧遠侯府回澄園,顧廷燁夫妻一路無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顧廷燁覺得盛家的墨蘭,真是來克自己的,無冤無仇非要攪局。
自己橫刀奪愛,設計娶了明蘭的事,連齊衡本人都以為是緣分不夠,最大的報復也就是抓顧家人。
如果齊衡知道這一切都是算計,并不是所謂的天意,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找自己報仇!
但仔細分析后,他認為墨蘭或許會給小秦氏透點模糊影子,但具體秘密不可能說出來。
畢竟墨蘭已經收了巨額封口費,如果再泄密就是徹底撕破臉,肯定會迎來自己最猛烈的報復。
她那么圓滑自私的人,怎么可能為看個熱鬧,和自己拼個兩敗俱傷?
何況以嫡母的性子,要是知道了真相,必然攛掇著小公爺對自己下手,怎么可能讓兒子廷煒被抓?
顧廷燁心氣漸漸平和下來,篤定小秦氏剛剛是詐他,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測,不可能有真憑實據(jù)。
明蘭則是擔心太夫人為了對付顧二,會利用小公爺大做文章,到時鬧得滿城風雨,恐怕永無寧日。
回到都督府后,明蘭見顧廷燁的臉色,比剛才好了許多,忍不住問道:“府那邊的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顧廷燁笑了笑:“之前是有人遞過話,所以我?guī)愠鋈ケ芤槐?,但來抓人的居然是元若,這我確實沒想到。”
“小公爺是因為……”明蘭沒有說下去。
顧廷燁搖了搖頭,握了握明蘭的纖手:“和咱們沒關系,他是要抓逆王余孽,多少公侯伯府,抄家的抄家,奪爵的奪爵,便是功過相抵,也要被申斥罰俸,憑什么寧遠侯府就能例外?”
說到這里,顧廷燁嘴角露出一抹諷刺:“我不添把柴便不錯了,還想我忙前忙后,搭上人情關系,幫他們全身而退?”
明蘭悠悠嘆了口氣,感覺顧家事真是一波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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