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眼里噴火似的看向白寒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從鄉(xiāng)下來的女兒會忤逆他。
白寒酥笑道:“父親這是做什么?”
白淵憤怒甩開手,冷哼道:“畜生!你今日做了什么好事,你會不知?”
白寒酥無辜的眨了眨眼:“還請父親指點。”
下一瞬她就看見這個便宜父親臉上爆發(fā)出無法遏制的怒火,幾乎是咬牙沖她喝道:“我看你在鄉(xiāng)下還真是缺少管教!”
他胸膛被氣得劇烈起伏,吳氏急忙上前替白淵順氣,道:“老爺,這寒酥到底是孩子心性,莫要因為這事兒就氣壞了身子?!?/p>
她又扭頭語重心長地對白寒酥道:“寒酥你也真是的,婚約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你此番做的確有些不妥了。這夏家與我們向來交好,如今你這一回來就鬧出這么大的事兒,也別怪你父親生氣?!?/p>
白寒酥嘴角帶笑,像是恍然大悟:“原來父親說的是這件事兒,不過父親倒也不必動怒,女兒此番做法也全是為了白家的顏面。”
白淵甩手冷哼。
白寒酥有些自嘲道“如今女兒這副模樣,自是配不上夏家公子的。即使我與夏家公子真有那緣分,白家與夏家也總會生些隔閡?!?/p>
“知道的呢是說白夏兩家早有婚約在身,可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府上趕著嫁女兒羞辱他夏家?!?/p>
見白淵神色有些緩和,她才繼續(xù)道:“今日若我不主動提出這事兒,他日夏家總會來人的。與其到那日被人說閑話。”
“倒不如我們主動提出先發(fā)制人,如此一來既維護了兩家的關系,也彰顯了我白府的氣概?!?/p>
白淵哼聲不說話,倒是白倩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姐姐這話說得,倒像是我白家需得上趕著討好人家。”
她走進院子,乖巧的朝白淵身邊走去,“而且父親,我聽說姐姐當眾給韞哥哥難堪,這讓外人怎么看我白家的教養(yǎng)。”
果然,白淵的臉一下就黑了。他這人最看重自己的面子。
如今自己的女兒出去拋頭露面不說,更是如同潑婦般當街與人爭論!
他甩袖冷哼出聲,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白寒酥,惡狠狠地道:“丟人現(xiàn)眼!”
白寒酥只覺心中好笑,然后她便笑出了聲:“妹妹這話就不對了。數(shù)人作證此事非我挑起,若是我忍氣吞聲一言不發(fā),反倒叫人以為我白府好欺負,我不過是不想為白府蒙羞罷了,何來討好一說?”
“眾目睽睽,我與夏公子坦坦蕩蕩,行的本是爽朗之事,怎談得及誰讓誰難堪一說?”
“你!”白倩被她堵的一時語塞。
倒是看了許久的白昊語不著調(diào)地道:“你個野婦有什么資格說什么蒙不蒙羞的,要我說啊,你自己做的齷齪事才是我白府最大的丑事!”
白寒酥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唇角的笑意肉眼可見的淡了下去,她直接無視旁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淵:“若是我自小也能有人疼愛,我斷然不會讓自己活成這般。”
“我每日吃不飽穿不暖,我總想著有朝一日父親會騎著高頭大馬,風風光光的接我回家,告訴我我有人愛了。于是我拼命的活著,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我等到了?!?/p>
“我以為我有人愛了,但是沒想到我心中和睦的一家人,卻是這般看待我?!卑缀稚袂槁淠?。
“我自知顏面全無,心中更是愧對于白家,可這又豈是我之過錯?父親將我送走那時便應想到女兒會經(jīng)歷怎樣的生活?!?/p>
“我不怪父親??墒沁@卻成了兄長羞辱我的利器!”
白寒酥眼里情緒復雜,羨慕,失落,痛苦,掙扎。
白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轉(zhuǎn)了視線。
她繼續(xù)搖頭苦笑道:“既如此,還請父親將我送回原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