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社交悍匪而言，其實北一隊內(nèi)這點不和根本影響不了什么，一個黃發(fā)黑挑染的男孩自來熟到令人費解，慢了千鳥山眾人一步?jīng)_了進來。
就像往硫酸里倒水（好孩子不要學，化學老師會狠狠敲你的腦袋的），整個排球館因為他一個人吵鬧了起來。
“來吧！今天也要一球也不落全部接起來！”體型不算高大的男孩插著腰，得意洋洋地放著狠話，“北一，盡管放球過來吧！”
白石漱雨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身子僵了僵，連及川可能在看他都忘了，突然就把緊張拋在腦后，冷靜了下來。
也是，怎么都得讓及川前輩看到，他沒有辜負他，會在球場上拿到他不在時的每一分，會努力站在二傳的位置，贏得比賽。
快說謝謝西谷，謝謝千鳥山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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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千鳥山的隊伍都來了，再不收拾收拾準備開始練習賽可不是給人看笑話嗎？
雖說自從牛島入學白鳥澤，白鳥們就越發(fā)勢如破竹，銳不可當了，但好歹北一也算宮城這個地方的排球強豪了。
男排不受重視是真，許多學校連男排部都沒有也是真，但不代表人有排球部的就很弱啊！
作為國中部的排球強豪，北一還是要面子的。
千鳥山前兩年還是以強攻為戰(zhàn)術(shù)的中規(guī)中矩的隊伍，近兩年因為牛島同學的強勢，很多強攻的隊伍都主動轉(zhuǎn)型，尋求更好的打法了，千鳥山也不例外。
列隊鞠躬時，白石對千鳥山隊伍里那個身高不突出的，同為一年級的新生有些在意，他就是不久前揚言要接下所有人球的那個熱血少年。
說實話，比起研磨，白石的社交能力還看得過去，至少他不會因為有人搭話恨不能躲個十萬八千里，有必要的話，他還是會社交的。
但對這種熱血起來吵鬧的跟以前在老宅安了家的燕子還吵的類型，白石真的很苦手。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白石列隊那一會才悄悄打量了人一下，被發(fā)現(xiàn)之后就被迫收到了一個鬼臉。
白石覺得，對面那個明顯是自由人的黃發(fā)挑染同學，可能也把他當成自由人了？可是他身上的隊服也沒有不一樣啊。
（身高不夠什么的，真的很抱歉呢???）
好吧西谷其實并沒有輕視人，他只是認為白石是場上的攻手，完全沒有想過白石會是二傳呢（一點北一的刻板印象，及川徹是永遠的正選）
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的及川在白石上場之前湊了過去，“小漱雨，反正是練習賽沒有關系，給那個自由人做個接發(fā)球特訓吧！”邊說著，他臉上的表情邊扭曲了起來。
很明顯，及川是抱著“我們北一的人只能自己欺負，哪能讓外人欺負了去”，一半“自己被后輩的發(fā)球打擊到生無可戀你們也給我見識人間險惡吧！”的心情說這番話的。
可惜白石沒有聽出來，只當這是及川教他的戰(zhàn)術(shù)和鼓勵，而巖泉則已經(jīng)站上了場，手長莫及根本沒聽到。
千鳥山也很疑惑北一會放上新生做首發(fā)正選，雖然是練習賽，但他們的隊伍也不弱，北一不至于輕視他們到連及川都不屑放上場。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白石能夠和及川扳手腕的原因了——北一拿到了發(fā)球權(quán)。
跳發(fā)起手，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西谷只感覺一陣風吹起了他的發(fā)絲，球就已經(jīng)落地了，聽聲響，這發(fā)球的力度也不容小覷。
對著自由人發(fā)球確實是個好點子，國中的自由人們還沒有足夠多的閱歷，完整系統(tǒng)的跳發(fā)都不一定見過，接強力發(fā)球的能力還沒培養(yǎng)起來，前段時間和光仙打比賽時，他們隊伍里的自由人就被白石的發(fā)球整自閉了。
聽說不久前，那個可憐的自由人退出了排球部（其實主要原因是光仙的教練看北一沒上及川，就把首發(fā)自由人撤了換上了替補，那個替補坐冷板凳太久心態(tài)不是很好）
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些頂熱愛排球的人一樣，能為了哪怕萬分之一的上場機會而努力，借用某個人的話，這只是社團活動而已。
西谷的神色并沒有改變，他的眼神反而因此更亮了，他目光炯炯地盯著白石，幾乎整個人都在散發(fā)“發(fā)來我這邊”“讓我來接”的訊號。
好吧，若非白石不久前才見過一個道心破碎的自由人，白石怕是得發(fā)出“自由人心態(tài)真好”的感慨了。
以偏概全果然不可取。
白石使用跳發(fā)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跳飄和天花板都只能勉強壓線，轉(zhuǎn)彎控場精確落地什么的，做不到。簡而言之，還得練。
但是，練習賽嘛，剛好對面有個還不錯的自由人，白石自然不會像打光仙一樣用穩(wěn)當?shù)奶l(fā)拿下八分差距，而是換上了跳飄。
現(xiàn)階段白石只能勉強讓跳飄和跳發(fā)的起始動作一樣，做到真正的二刀流還差不少火候。
跳飄球的軌跡不定，白石自己也控制不了，這球的大致方向瞄準的是西谷，也就是自由人的位置，卻不想中途一拐飛去了主攻那邊，硬是偏了一個位。
理所當然地，這球的軌跡沒人預料到，主攻手準備不足，又接飛一球。
白石恨不能蹲下捂臉，來逃避這個悲傷的世界，他暗下決心，在全中賽之前必練成控球。
白石：一生之恥.jgp.
西谷夕是愈挫愈勇的類型，到第五球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很好地接起白石的跳發(fā)和跳飄了，這才第一局，白石的發(fā)球似乎就已經(jīng)被攻略了。
一傳接了起來，但是接的不是很好，飛過網(wǎng)來到了北一的場地。
白石幾步上前精準托起，球速很快，但早已和白石配合過的巖泉很自然地銜接了這個快攻，快攔網(wǎng)一步直接將球扣進了對方場地。
正如二傳的職責——為攻手撕開攔網(wǎng)。
北川第一：千鳥山 5：0
看得出來，千鳥山的二傳已經(jīng)開始有心里壓力了，具體表現(xiàn)就在他的傳球越來越畏縮，越來越小心，給出的誘導也越來越少。
這在比分落后的情況下可不是什么好事，二傳可是整個隊伍的司令塔，現(xiàn)在司令塔的中樞都出現(xiàn)了畏戰(zhàn)傾向，隊伍怎么能絕境反擊？
就這樣，在第一局的最后一球，白石在那個二傳的面前發(fā)動了二次進攻，看著那人見著球落地那瞬不斷抖動的瞳孔，白石有些不忍。
哨聲響起，第一局結(jié)束，北川第一以25：12的戰(zhàn)績拿下了這局。
‘這只是練習賽’白石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他有些躊躇地站在北一的隊伍里望著千鳥山的二傳，那邊似乎氣氛都焦灼了起來，有些人察覺到他的視線，狠狠瞪他許多眼，‘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糾結(jié)地想。
及川看出了他的心思，用力敲敲他的腦袋：“喂喂，小漱雨，贏得很漂亮啊，干嘛愁眉苦臉的？”語氣里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
擔心對手狀態(tài)什么的，其實聽起來有些爛好人的意思了，體育競技是殘酷的，排球自然也不例外。
無論是技術(shù)還是心態(tài)，菜是原罪。
白石只是在正常競技，對方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也怨不得對手不是？
說句不中聽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白石在及川眼里看到了這句話，于是他扯扯嘴角，掛上了個難看的笑，“我知道的，及川前輩，只是……”白石說不下去。
讓他人被迫失去所愛，是正確的嗎？白石不能明白。
他也曾失敗過，在提琴考級的考核中，在霧玉的琴音中，在一次又一次斷掉的弦里。
白石很清楚，因為他走過同樣的路；白石也不清楚，因為他走過同樣的路。
這次及川沒有再說什么，他明白了白石的意思——不是憐憫，是感同身受。
天才也會感同身受嗎？及川也陷入了思慮的漩渦里，情緒倒還穩(wěn)定。
其實在排球以外的地方，及川向來想得開，也向來有著良好的心態(tài)。
對每個世俗人而言都是，在不那么重視的事情上，保持平常心極其容易。
但總有那么一兩件事，唯獨那么一兩件事，絕不可以，絕不想要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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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最后還是去好好道歉了，那個二傳手的情緒也很快穩(wěn)定下來，再面對白石時還有些小羞怯，被對手安慰什么的，對青春期好面子的男生來說，就像是被迫當眾出糗??！
西谷倒是因為這個對白石另眼相待甚至主動要了白石的LINE賬號。
白石：就……挺突然。
可能白石到今天都不明白，他的道歉，在很多人心里，是在安慰人。畢竟是真的沒人會覺得有人會為了別人往自己身上攬責。
畢竟白石對那個人說：“如果我讓你難受了，我向你道歉。我是只想問你，沒有天賦，技術(shù)打磨不夠，會讓你覺得選擇排球是不正確的嗎？如果是的，那你還會想要打排球嗎？”
那個二傳手坐在千鳥山眾人的中間，臉色還有點沉郁，但白石這番話掃清了他臉上的郁色，使得他面上掛上了思索。
“我并非向你尋求答案，我只是向你發(fā)問，”白石補充道，“我的答案，早就埋在心里了，至少我認為，你也能找到你的答案?！?/p>
正確與欲望，白石早就做出了選擇。
若他人無法給予自身正確，白石不介意自己尋求正確，因為白石本身擁有這個欲望。
白石漱雨不明白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確，但他走下去了，自然不會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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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鳥山還是輸了，輸了這場練習賽。
25：12
25：27
25：20
三局比賽，除去第一局，每個人的表現(xiàn)都可圈可點，都有或多或少的收獲。
不過，兩邊的教練似乎做了約定，都沒有換過場上的球員。
這也意味著——某位優(yōu)秀的二傳手前輩，做了一個下午的、優(yōu)雅的計分機器。
實際上，北一原來選定的計分員并不是及川徹，但架不住他無聊啊，就順勢將這活攬了自己干了。（懂不懂隊內(nèi)王牌二傳的含金量?。空l敢拒絕？誰能拒絕？）
總之，令人驚訝，某及川姓前輩一下午沒有碰排球，居然臉上的表情還能看得過去。
實際上只是在通過觀察學習的及川：？什么刻板印象？
千鳥山人離開時，西谷拿著白石從準備室里翻出來的泡芙，眼含熱淚地按著白石的肩膀大聲喊道，“兄弟！我會想你的！”
這一幕豪情壯志，甚至稱得上令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激情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走上不歸路。
白石只是淡淡卻又認真地回應，“嗯，我也會想西谷的，所以還不快走嗎？千鳥山的巴士要開走了啊西谷?！?/p>
于是下一刻，熱血笨蛋不可置信地苦嚎一聲，一邊大喊再見一邊飛奔上車。
“真有活力啊……”肉體完全沒問題但精神幾乎透支的白石這樣想著。
今天還真是發(fā)生了不少事呢！
可靠的及川前輩發(fā)現(xiàn)了小學弟疲憊的狀態(tài)，笑嘻嘻地上前勾搭住了白石的肩膀，“累了吧？走走走，前輩請你吃拉面?！?/p>
這個時期的及川徹已經(jīng)開始在請吃拉面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呢。
夏季太陽落得晚，奉行勞逸結(jié)合的北川第一練習賽結(jié)束后就放了假。
許是今天的經(jīng)歷讓白石放下了些許重擔，興許是他體會到了前輩對自己的擔憂。
白石漱雨終究沒有選擇回家練琴，只是臉上的笑意真實了許多，“好啊前輩，那我就不客氣了！”
樹蔭下吹過一陣風，將少年們的身形勾勒得明顯了些，也將打鬧的聲音吹散了開。
“小漱雨也跟著小巖他們學壞了呢?！?/p>
“混蛋及川，麻煩別人的家伙給我自行請客??！不要把所以都怪在別人身上！”
“嗚哇，我錯了iwa醬，饒過我吧……”
風喜愛少年歡騰的朝氣，就如同喜愛浸汗的球衣，喜愛為人類帶來一絲清涼。
總要令人相信，相信這些臉上笑容真實的孩子們，未來是光芒萬丈的。
雖然有些美化的嫌疑，但我是真的覺得，及川徹這個人，就像一陣輕柔的，迅疾的，自由的風。
他能為酷暑中的人們帶去清涼，也能在寒冬給予人冷意。
不會永遠停留，無時無刻不在向前走。
所以秋霜降下的時候，風中有著枯葉腐敗的淡淡苦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其實主要是學校地處湖泊旁邊，風很大也經(jīng)常刮，坐在教室里看清風痛擊窗簾（聲音咵咵的真的很有意思）時想到了及川前輩）
感覺我的文字是越來越浮躁了，現(xiàn)在看自己的文章真是改了又改改到想si，就主打一個吵鬧（苦笑）
我本來是想寫有些晦澀但治愈的文章的?。」晃疫@樣的人寫不出那樣的文字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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