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飄零的雪地中,留下一串熙熙攘攘的腳印,銀霜也漸漸覆蓋我們來時的印記。
“念念,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蹦愕皖^垂眸附上我的唇,雙眼緊閉。
山暮蒼茫,冷風颯颯,我佇立于白色的天地間,一股寒意襲來,凍得我禁不住打顫。伸手剛好接到落下的雪花,忘記手心傳來冰冷的溫度和凍得發(fā)紅的鼻尖,抬頭好像時間在此刻定格,記憶也被瞬間凍結,硬生生把我拉回那場差點貫穿胸膛的雪夜。
“阿深!能不能…能不能別走?”
前方并不魁梧的背影停留了幾秒,卻還是邁開步子走了,融于灰蒙蒙的天色里,黑色的大衣顯得格外刺眼,那曾是我最依賴的身影,如今像一把利刃毫不猶豫貫穿心臟,我癱坐在雪地里,差點連最后一絲理性都失去,我怒吼咆哮,可那個我最熟悉的身影卻一眨眼消失在我的視線,正確來說是消失于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麻木的回到那個“溫暖的家”,現在于我而言更像一個地獄,是我每天睜眼流淚想逃離的地方,是我曾經滿心歡喜期待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壓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等我清醒過來,我已經收拾好一切坐在車上準備離開,或許這場相遇相識是我的一場夢,夢醒了人也就該散了。那段時間我的好朋友不放心我,每天下班都給我?guī)э?,我就這樣在家里頹廢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一天凌晨六點,我聽見院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拉開門拿著手機開燈望去,是一只剛滿月的小狗,它臟兮兮的發(fā)著抖,聽到有人來躲得更深了,我就這樣照著它望著它,嘴里嘟喃著“別怕”,它好像漸漸對我放下防備,慢慢走了出來,我將它抱起,它嗷嗷叫著,我安撫著它,直到確認無害它才漸漸安靜。我剛準備抱著它往回走,一道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回頭剛好看見朝陽升起,或許是老天也在告訴我,該走出來了,該面對新生活了。
后來的日子,我逐漸恢復往常,一樣的通勤上班一樣的三點一線,不過多了一只需要嗷嗷待哺的小狗,我給它取名叫新生,或許是慶祝我的新生,也或許是將希望寄托于它身上。后來我由于工作調動需要出差一段時間,不得不將新生寄托于朋友家里,它好像察覺到離別,在我離開前幾天就開始悶悶不樂,飲食不佳。我向它保證,我一定盡快處理完工作回來,然后就匆匆離開?;仡^望它的時候好像看見了那個當初的自己,如果當時阿深回頭,會不會我們的結局也不一樣,可惜我成了他,我做了與他一樣的決定,我往前走了。
后來啊,我時?;秀?,也時常想起那個時候,那就像段刪不掉的回憶,時刻在提醒著我?!翱墒前⑸?,我沒有遺憾了,至少我們曾經一起白頭,至少我們的感情曾經是那么熱烈,至少我們相愛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