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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比清晰感受著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更難受的事情了,賀峻霖從地上晃悠悠爬起來,抬手抹了把嘴角溢出來的血,又放在鼻前輕輕嗅了嗅。
萬幸,他現(xiàn)在還聞得到鐵銹味。
等到他哪天聞不到味道,恐怕就真離死不遠(yuǎn)了。
其實他原先是不畏懼死亡的,更不想長生不老,但他現(xiàn)在卻害怕得很。
他這漫長一生下來做了太多罪無可恕的事情,即便那些事極大部分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這也改變不了他手上沾滿鮮血的事實。
還有,他不想和她分開。
不想入輪回,不想就這么草草忘記一切。
他還沒有和她算清楚債呢。
他踉蹌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可眼前的視野卻已經(jīng)開始逐漸模糊,身體也從頭到腳變得冰涼,最終他只能無力徹底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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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馬嘉祺帶著回到木屋后,沈禧京終于舒了一口氣,她總算是脫離了那個危險地帶,雖然說這邊也是鬼的領(lǐng)域,但最起碼沒有那么丑陋的鬼。
馬嘉祺打了個響指,木屋里瞬間亮堂起來。
馬嘉祺“我今天晚上在林子里撿到了一個熟人,你猜猜看是誰?”
撿到熟人?
她順著馬嘉祺指的方向看去,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正是下午她才見過的宋亞軒。
沈禧京“宋亞軒?!”
只見男人臉上泛著病態(tài)的白,緊閉著雙目靠在床邊,任憑她怎么呼喊都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耳后傳來馬嘉祺無奈的嗓音。
馬嘉祺“別叫了,他醒不過來的?!?/p>
沈禧京“他怎么回事?為什么醒不過來?”
明明她下午才見過他啊,那個時候他還跟美女挽著手有說有笑的從她面前經(jīng)過,怎么轉(zhuǎn)眼間就變成這副模樣了,整個人身上毫無血色。
就跟…已經(jīng)噶了似的。
馬嘉祺“我在林子里撿到他的時候,他差不多就只剩一口氣了?!?/p>
馬嘉祺“他魂魄離體,俗稱就是失魂癥,如果不在七日里把丟失的魂魄及時找回來,恐怕回天乏術(shù)。
聞言,沈禧京立馬緊張的回頭看向他。
瞥見她眼底的擔(dān)憂,他舌尖輕輕抵了抵腮幫,雖然心中有些吃味,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馬嘉祺“我剛才大概看了看,他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只是他比我見過的任何魂魄離體的人都要虛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馬嘉祺“如果不是他體內(nèi)還有某個冤大頭的魂魄支撐著,他連七天都撐不過?!?/p>
沈禧京“你說的冤大頭……不會是我吧?”
馬嘉祺“不然呢?!?/p>
他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沈禧京尷尬地摸了摸嘴角,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陰差陽錯救了宋亞軒一命,可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什么,抬眸看著馬嘉祺有些欲言又止。
既然她這縷魂魄還在宋亞軒身上沒回來,她又是怎么能夠在這活蹦亂跳呢。
而且宋亞軒這和她之前的癥狀不是一樣的嗎。
沈禧京“可是我之前不也是這種癥狀嗎,我也魂魄離體了啊,離了兩年了還能復(fù)活呢?!?/p>
馬嘉祺“你和他怎么能比,你的身體一直都放在特殊的環(huán)境里精心保存著,而且你的魂魄平日里就在你的周圍,離得并不遠(yuǎn)?!?/p>
馬嘉祺“他可沒有賀峻霖那家伙的精心呵護(hù),再加上這家伙還被刻意丟在陰氣重的林子里自生自滅?!?/p>
馬嘉祺“如果不是我把他撿回來了,還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命?!?/p>
特殊環(huán)境……魂魄平日里就在她的周圍。
劉耀文和宋亞軒他們家緊緊相挨,路口還有丁程鑫開的水果店,出了路口不遠(yuǎn)處就是張真源的那座大廈,再走段距離就到了劉耀文的學(xué)校。
難道賀峻霖帶她去的爛尾樓也這在這附近?
如果真是這樣,賀峻霖豈不是很自相矛盾,殺了她,又要花這么多功夫保全她。
真的只是因為他那有點病態(tài)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