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城之前還有些準(zhǔn)備。因為進(jìn)夜籠城后,才真正進(jìn)入了小信陵的話本設(shè)定,一切的意念都會隨之發(fā)生巨大影響,所以務(wù)必修煉好內(nèi)心世界。先前收集的那些故事,只是開胃菜。
“記住,這懸都世界的核心地界全同先賢朱文公所言—‘未有此氣,先有此理’,與外界光景相差甚遠(yuǎn)。所以待進(jìn)入這塊地界后,還請諸位務(wù)必保持心神寧靜、不染塵埃,切忌胡思亂想。不然,定將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黃嘉琪用小信陵給自己的話告誡道,眾人聽罷連連稱是。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是好生怪哉。若說先前紅中道士和嬰寧姑娘的那些經(jīng)歷,至少還遵守著幻實分隔的法則,而這懸都的核心地域,卻是撲朔迷離,毫無定力。盡管每日念誦《靜心神咒》、《心經(jīng)》等諸教典籍,心思活波的幾個青年因為腦中波動導(dǎo)致眼前空間扭曲,數(shù)次踉蹌地摔在了地上,——而其他長輩也沒好到哪去。
如此磨磨蹭蹭走了許久,來到了最初的由日光所組成的關(guān)口,那就是城池了。先前的那些路只是略微受到了意念引力影響,只有過了此地,才是真正進(jìn)入懸都世界。這會抬眼看去,守門的乃是一只半獸半人的紅牛,那碩大的扁平牛頭與其下狹小的四肢與身體一對比,顯得格外突兀。
“請問…”
正當(dāng)眾人疑惑之時,不想那牛頭忽然開口,用一種極為滄桑古老的嗓音唱道:
“牛??!拇笾荆?大~的牛志,你我ˇ有牛志,世上/無難事…”
“這是什么精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先前所有奇異所見也沒這么離經(jīng)叛道。怕連封神和西游這般的鬼神名著都不曾創(chuàng)作過罷?!毙±蔷南搿6犞械钠渌丝吹竭@一幕后,不覺也是呆住了。
“牛氣?牛氣?牛起?扭起來…和所有的煩惱/說拜拜。”那牛頭繼續(xù)動情地唱著,全然不顧眾人的反應(yīng)。唱罷,那小卻臃腫的身軀開始浮夸地抽動起來,好似一堵蠕動的泥墻,“牛年?牛月?牛人?牛時代…”
“不是,今年的生肖好像也不是丑牛啊…它在這唱啥呢。”
“誒,你咋這么僵哪,豈不聞‘會得為人,日日是人日’,既然這個世界都由念頭組成,怎么不能說‘年年是牛年’?”
“有意思,讓我來?!逼邼勺愿鎶^勇,“那個,牛兄啊,你看著那個,能不能通融通融……或者提示提示也行哇?!?/p>
“無可奉告!”那牛在舞動歌唱之余,不忘正聲回了一句。
“誒,你這個樣子就不夠意思了,我可是很誠懇的。”
“你我都有大牛志!”
七澤感到有點棘手,要施展自己的那種騙術(shù)能力前提是對方態(tài)度要端正,如此戲謔滑稽的情形,叫他實在不好辦。如此折騰來折騰去,不僅沒有什么進(jìn)展,顯示自己的本事,反倒給眾人招了笑,實在不劃算。
“嘿,這虛張聲勢的玩意,老子還就不信邪了,看我用我的本事穿將過去…”話音未落,猛沖向前的七澤就被那碩大的牛頭給頂了回來,顯然,他無法把自己騙進(jìn)去。
“誒,你的態(tài)度能不能好一點哦?”被摔疼的七澤吼道。
“這是我的態(tài)度↘,其他的都不在乎…”那牛頭用一種極具戲謔色彩的面色與腔調(diào)應(yīng)道。七澤被這油鹽不進(jìn)的家伙坑了一把,也是感受到了無奈。
“師父,徒兒現(xiàn)在看出來了,此牛估計乃是眾人心中的莽撞所化?!毙垖に嫉?,“你越是著急,越中了它的圈套,因為像它這種類型是連天塌下來都不管的。”
看來,這個牛頭就是進(jìn)城前的入門考驗了。好,那我們先試試罷。
于是,大家各自展開了絕技,對著這頭牛擠眉弄眼,裝模作樣,希望以此打斷那牛自己的節(jié)奏步伐,不想在大伙的哄鬧下,那頭牛卻是越跳越起勁頭,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使勁渾身解數(shù),依舊沒有用??磥磉@個思路好像不對。
“想那太上老君座下的青牛,也是盜了院里的法寶下凡為妖,莫非這信陵公子也是……”
“興許吧,但是我們又不能像孫猴子一樣上天問問,有什么用?。俊?/p>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看起來很熱鬧,只是沒有進(jìn)展。
“不過,這怎么這么眼熟呢……” 黃嘉琪望著守門神牛的外貌尋思著,忽然一拍大腿說道,
“我記起來了,這是信陵先生家中的東西,當(dāng)時看他柜子那有一套紅衣服,就和這個顏色差不了多少,也是肚皮和頭頂有兩塊白,其他地方都是紅的?!?/p>
“原來如此!竟是這樣么。”
“先生別耍了,我們知道是你搞的?!秉S嘉琪朝著天空吶喊去,但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其他人也接連著試了幾次,但用處不大。”
“這可怎么辦是好。”
磨蹭許久,一群人還是只能堵在門口干著急。聽那頭怪牛繼續(xù)唱著“我有一個大牛志,沖破了頂上了天”一類的淫詞艷語。
這時間小張忽然心生一計,緩緩對天上說道:“信老,您再不收了神通,我可就要把你那些黑歷史全講給他們聽了哦。”
他頓了頓,想想后又說:
“哪里有牛牛告訴我~能不能把我的牛牛還給我~為什么牛牛這安靜~所有牛牛都跑到我
這里……想牛牛不知該給誰,牛被我們打了死結(jié)~是您寫的罷?”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些句子怪有韻律的,盡管沒聽小信陵自己唱過,但還是琢磨出了一個腔調(diào)。忽然一道金光自天上降落下來,像天人是降下了神諭。
那一刻,眾人認(rèn)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理智,那種洞穿一切的力量。
牛牛離開,以這種方式存在;牛牛旁白,那些姿態(tài)和傷害~
那守門的神牛終于停止了歌唱,識趣地為眾人讓開一條路,”不錯嘛,有點本事?!?/p>
“這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眾人總算是進(jìn)到了夜籠城的世界里。
“還是要注意自己的思緒啊,切不可分心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