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墻角走,并沒有想象中的往宮殿內部走去,而是在拐了幾個轉角之后,走到了護城河上方。
下邊大約有十米。
從上往下看,下邊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黑色的發(fā)絲散落在破爛的衣衫上,手里拿著武器,整齊列隊,像是在行軍一般。
說是護城河,其實也是花南露的猜測,因為下邊沒有水流。
看樣子是要到下邊去了。
張啟靈正準備一躍而下,被花南露眼疾手快的抱住,“哥,我的好哥哥,你看看我,你跳下去是沒事,我呢?”
她這么一躍而下,都不用叫救護車,直接團吧團吧扔外邊的雪山去吧,直接與雪山長相廝守,也算是不枉費她對雪的一片熱愛。
張啟靈看了看,腦中思索著,究竟是帶一團血肉出去更方便還是讓她自己走出去更方便。
算了,看著她會喊哥哥的份上,還是滑下去吧。
繩子拴在一棵枯樹腰上,一端垂下去,張啟靈手一拉腳上一蹬就到了下方。
抬頭向上看,花南露笨搓搓的學著他的樣子,那手感覺要絞到了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新裝的肢體。
好不容易滑到下邊,張啟靈不知道怎么使勁的,一拉,那端的繩子就垂落。
驚呆了花南露,“小哥,你要有這手操作,我剛剛就不下來了!”
張啟靈不明所以,只給了一個眼神。
花南露:“一拉就能拉脫的繩結,還好我剛剛沒摔下來?!?/p>
實在是太危險了。
然而張啟靈只給了她一個后腦勺。
花南露繼續(xù)道:“也就是我了,要是無邪哥在這,他不得摔個稀碎??!”
在抹黑無邪的這條路上,她可以說是兢兢業(yè)業(yè)。
四目張望,花南露罵了一句國粹,“那個應該是階梯吧!”
她5.1的視力絕對不會看錯的!
張啟靈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原本就不愛說話的人更加沉默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略帶復雜的眼神瞥向花南露,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無邪是個邪門的,而她,略帶幸運點?
搖搖頭,將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腦海。
花南露卻以為那輕微搖動的頭是在否定她,“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可惜了,要是胖哥在這里就好了,他肯定會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一轉頭,被河道內的兵傭給嚇了一跳。
蒼白的面容,似笑非笑的表情,破爛的衣裳。
有的甚至連頭都沒有了。
張啟靈看了一眼,“這都是石頭傭。”
花南露湊過去一看,拍拍胸口,“真的是石頭做的哎,難怪剛剛的那個看起來五官都沒了,我還以為遇到無臉男了呢?!?/p>
張啟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人傭之中,回頭看花南露,罕見道:“小心點?!?/p>
溝渠并不平整,很多大大小小的黑色石頭,有些甚至還挺鋒利的。
雖說知道這些人傭是石頭做的,可要到這中間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氣,花南露裹了裹外套,做好心理建設往前邁步。
嘴里還不斷念叨著:“大家好哈,我就是一過路的,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念叨完感覺心里舒服不少。
還沒松多久呢,感覺喉嚨有點緊,呼吸困難,熟悉的感覺讓她有些惱,卻也沒敢說什么。
“張啟靈,你能不能別薅我衣領,真的呼吸困難?。 ?/p>
走前邊的張啟靈突然被叫大名,一臉莫名其妙,一手按在大刀上,回頭。
花南露臉色蒼白,張啟靈在她前邊,那后邊薅她衣領的是誰?
哭唧唧的看著張啟靈,可惜了,戴著防毒面具,前邊的人壓根就看不到她臉上的害怕。
就是有些好笑,怎么會有人被武器勾到,還掙扎不出來。
張啟靈走到后邊,大刀一揮,花南露得以掙脫開。
“小心些?!?/p>
花南露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那武器,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勾上的。
人家的長槍那么高,怎么就這么巧的被那垂下的珠子勾住。
不是什么靈異離譜事件那就沒事了。
整理好心情重新出發(fā)。
沿著河渠往前走,穿過了宮門。
期間花南露不是被人家的武器碰到就是被人家的手碰到,甚至有個差點碰到了屁屁,嚇得她還以為遇到色狼了。
原來是一個女石傭啊,怎么做石傭還分男女的,奇奇怪怪的儀式。
車馬俑上邊甚至還有些雕花,看來萬奴王也是個對生活有點要求的人。
看著看著她感覺自己腦袋被拍了下,捂著腦袋,抬頭的時候恍惚看道旁邊有個東西收了回去。
可再看過去,什么都沒有,難道是她眼花了?
張啟靈都沒感受到什么,應該是她眼花了吧。
她不知道,張啟靈手已經(jīng)死死按住刀柄,隨時可以抽出。
他也有些疑惑,明明時不時感受到有東西出現(xiàn),卻都是一瞬間,捕捉不到。
他讓花南露走前邊,“走到前邊的拐角就上去?!?/p>
花南露往那邊看去,還有二十米。
張啟靈落后她幾米,悄悄躲到另一旁。
果不其然,他就知道是有東西在跟著他們!
只有那個小姑娘傻乎乎的埋頭往前走,卻不知道那些石傭悄悄的挪動了身子,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以至于她總是要七拐八拐的,走許多彎路。
而且還時不時被那些石傭摸摸頭,摸摸胳膊。
他就說他也不是第一次走這條捷徑了,怎么這次就這么難走,原來禍根在這里,只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在操作。
難道下邊有其他機關?
看到一個石傭的武器快要戳到花南露的防毒面具,張啟靈欺身而上,雙手一使勁,竟深深將那石傭劈了小半邊身子。
花南露聽到聲音的瞬間條件反射般蹲下,而后往旁邊滾。
等她再站起來的時候,張啟靈周邊已經(jīng)空了。
原本一動不動的石傭擠擠攘攘的動了起來,那架勢,好像是在后退?
不太確定,又不能揉眼睛,只好多眨巴幾次。
張啟靈緊繃的后背也被這一群動起來又后退的石傭給放輕松了,看來確實不是什么難搞的貨。
他拉起花南露往上一躍,跳到渠道上。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
跳上去的時候,一個手持長柄錘的兵傭挪到了他們跟前,長長的手柄后邊是一個籃球大小的錘子,錘子上還有茲出來的尖刺。
那石傭往張啟靈跟前狠狠一錘。
張啟靈騰在半空中,一手攬著花南露的腰,一手拎著自己的黑金古刀。
花南露看著那大錘子逐漸接近,忍不住閉上了眼。
而后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氣甩了出去,被那群涌動的石傭前仆后繼的接住。
卻說張啟靈,他將花南露扔出去的同時順力一扭,躲過那一錘子。
張啟靈在石傭中靈活走動,石傭不怕疼,卻也被削得稀碎。
花南露這邊卻不太美妙,她被裹挾著越走越遠。
不是她不想自救,實在是太擁擠了,有種超市大優(yōu)惠,被大爺大媽裹著去搶東西一般,偏生好像還被保護得挺好。
“小哥,救救我~”微弱的呼救聲傳出。
石傭好似停滯了一瞬。
接著它們逐漸往后退,倒是沒帶上花南露了。
順著石傭的目光,她看到了張啟靈緩緩走來,一邊走一邊帶著碎石。
他左手血液滴落在地面,石傭窸窸窣窣的跑得更快了,還好這次沒讓花南露搭上這趟順風車。
好不容易走到張啟靈說的那個口道,花南露已經(jīng)汗流浹背了。
她回頭看,那些石傭又回來了,擠擠挨挨的在洞口處,她好像看到了石傭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再看,又恢復了之前的笑。
花南露聲音有點抖:“小哥,石傭活了!”
張啟靈點點頭。
她的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長?
花南露又道:“我剛剛看到石傭對我笑了!”
花南露又絮絮叨叨:“是什么機關嗎?可是為什么還會笑呢?該不會.......小哥,是不是那東西?”
張啟靈將她抓著他胳膊的手給拽開,“不是吧?”
花南露不死心,又抓了上去,“你這個吧很有靈性,我們快走吧?!?/p>
“快點離開這里,然后再給你上藥,你還能撐得住吧?”
萬一那些東西突然不害怕張啟靈的寶血了怎么辦,還是先走為上。
花南露秀眉蹙起,張啟靈這種放血真的不行,難怪這孩子這么白,應該就是貧血導致的,哎。
找到一個角落,花南露拉著張啟靈坐下。
“小哥,你每次下墓都是這樣子放血的嗎?”
那傷口還沒好,又翻了起來,看得花南露手心都疼。
張啟靈搖搖頭,“不是?!?/p>
花南露不贊同,“這是我和你下的第三個墓,你都已經(jīng)放了多少次血了,還說不是呢?!?/p>
張啟靈皺了皺眉,想抽回自己的手,死妮子上藥就上藥,按這么用力做什么。
“不是每次都會遇到這種情況?!?/p>
說著,他深深看著花南露。
花南露被看得不自在,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下次不要放血了,我都包扎能力都提升了,還有,我跟無邪不一樣!”
別以為她看不懂他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