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幽暗的裂縫中。
花南露在潘子鼻子下邊打開風油精,刺激的味道嗆得潘子猛的咳起來。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迸肿有÷曮@呼,語氣帶著些許喜悅。
潘子有些茫然。
“你也死了?”他轉(zhuǎn)頭看到無邪,“小三爺,你怎么也死了?”
“呸呸呸?!迸肿油铝丝谒?,“你他娘的會不會說話,死什么死,你見過地獄這么窄的嗎?”
“我又沒去過,我怎么知道它窄不窄。”
很有道理,大家都無話可說。
“嘶~”潘子痛吟一聲,胖子將伸出去要給他來一掌清醒的手收了回去。
胖子道:“現(xiàn)在相信不是地獄了吧?”
胖子嘴咧咧,“要說我們這樣的人,要是下地獄,肯定第一時間就上刑了,哪兒還能讓我們一起肩并肩啊?!?/p>
“胖子!”無邪輕呵一聲,“潘子,你沒死,我們也沒死,是露露救了你,我們現(xiàn)在在裂縫里邊,按照胖子之前的路線,我們快要走出去了?!?/p>
潘子低頭看撐著自己右手的花南露,花南露點點頭,“是的,你沒死?!?/p>
潘子忽而眼淚流了下來,而后哈哈大笑。
胖子愣愣的看了眼,輕輕對無邪道:“瘋了?!?/p>
無邪笑笑。
潘子低頭對花南露道:“露露,你不應該去救我的,那么危險。而且,還有成了精的石頭怪?!?/p>
“你看錯了吧?!被下冻槌樽旖?,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石頭精呢。
不對,前一個石頭精是誰來著?
猴哥!
花南露眼前一亮,剛想承認那是自己,就被無邪打斷。
“你肯定是看錯了,應該是你太疼,洞里光線又不好,你估計是把露露看成是石頭了?!?/p>
潘子點點頭,神情有些恍惚,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
可是他暈過去之前被石頭精吐出的東西砸到也是錯覺?
他問道:“露露,你真的不應該來救我的。對了,你是怎么救的我?”
花南露聳聳肩,“就把你挖出來咯,那些石頭很容易就被切碎了,但是,那貼著你肌膚的那些吸力太強了,我搞不下來,得出去了再想辦法?!?/p>
潘子對于自己還有一條命已經(jīng)很開心了,他還能感受到他腳的存在,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事情了。
潘子還是有些虛,走動還需要人攙扶。
胖子是個嘴閑不住的人,走了一會又開始叭叭叭。
“我跟你說,你真的是多虧了我妹子了,要不是她在緊要關頭把你挖出來,就算你不被石頭給吃了,也得被強堿毒氣給毒死?!?/p>
胖子開始吹了。
“當時霧氣已經(jīng)下來了,我妹子背起你就往下跳啊?!迸肿舆€想動手示意那多險峻,忘記還攙著潘子。
差點三人就倒成一團。
“胖哥,你嘴巴動就行了?!迸俗诱麄€人重量基本都靠在她身上,壓得她齜牙咧嘴的。
小蠻腰都要折了。
因此,潘子對于花南露能把他帶著逃離那個地方有些存疑。
可轉(zhuǎn)念一想,當時無邪他們都已經(jīng)離開了,如果不是花南露,還真的解釋不了他是怎么出來的。
“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潘子真心道謝。
花南露笑笑,“沒事的,不用這么客氣,如果當時是我遇到危險,你也一樣會救我的?!?/p>
不一樣的,潘子在心中道。
胖子還在敘述花南露如何艱難的將潘子背出來,跟他們匯合......
他越說越離譜,花南露和無邪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什么一路上斬妖除魔、躲避蟲蛇,拳踢王八手撕鬼子.....
即使花南露聽得腳趾都要把這座山頭扣穿了,卻沒開口阻止,跟解語花他們一路,她自己都快要憋瘋了,此刻聽到熟悉的胖子吹牛,她覺得這條路還是非常美妙的。
就當做是聽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的人的故事了。
驚險刺激。
胖子不去說書真的可惜了。
無邪沒有阻止胖子胡亂吹牛是因為他知道胖子這么夸張的原因是為什么。
潘子以前的光是他三叔,如今三叔生死未卜,潘子的魂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無邪覺得,即使潘子沒有來這一趟,或者說他沒有被救出來,潘子也活不了太久。
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了生的意志。
胖子此刻描述花南露如何冒險救了他,將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
花南露不止一次的救了潘子了,可那些時候都沒有此刻更讓人印象深刻。
胖子是在給潘子換一束光,換一個讓他重新?lián)Q發(fā)生機的人,一個可以讓他繼續(xù)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給我妹子做保鏢嗎?回頭你就好好的跟著她。我妹子以后可是大明星,有錢有顏,指不定多少人嫉妒呢。”胖子做最后總結。
潘子點頭,“你說得對?!?/p>
潘子也不是不了解胖子這么說的意義在哪里,他心中是有很多感動的。
三爺他是要繼續(xù)等的,可活下去的希望他好像又找到了。
他當然知道他們這幾人有事情瞞著他,不過他不在意,反正不會害了他就是了。
回到營地,潘子第一時間就被啞姐給接手了,啞姐對于這種情況也有些無措。
還是無邪建議說要不用些堿液,她試了試,還是可以的。
就是潘子比較遭罪,那皮膚就沒一塊好肉,看起來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樣,看著就很磕磣。
“哈哈哈,瞅瞅你現(xiàn)在這鳥樣,以后可沒妞跟著你咯?!迸肿舆吙冗呅υ捙俗?。
潘子想抽煙,看看胖子,還是將煙癮強按了下去,“妞哪里沒有啊,有錢啥都有?!?/p>
“我說你們兩個干脆住一個帳篷算了?!被下抖酥煌胫兴帲趲づ耖T口定定看著胖子。
“胖哥,你能不能好好吃藥?!?/p>
潘子轉(zhuǎn)頭笑。
“潘子,你也別笑,你的在這里?!被下哆M門,后邊云彩跟了進來。
她笑得很開心,像是某種枷鎖被解開了一樣。
“實在是太苦了,云彩妹妹,有沒有糖啊?!迸肿影櫭?。
云彩笑笑,“胖老板,你要是覺得苦,可以多喝水?!?/p>
糖她是沒有的。
胖子腦袋蔫沓下去,“哎,胖子沒人愛啊。”
“行了,別貧了,我還得去給三叔送藥呢,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怎么一天天的這么害怕吃藥?!?/p>
花南露將碗一塞到胖子手里,轉(zhuǎn)頭跟云彩道:“云彩,你看著他們兩個?!?/p>
云彩重重點頭,她現(xiàn)在是花南露的頭號狗腿子,她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放心吧?!?/p>
無邪跟著霍秀秀在帳篷內(nèi)商討要派人往哪個方向去找解語花。
解語花跟花南露他們分開之后,也失蹤了,不知道此刻在哪里。
無邪一出來就遇到這件事,他都沒來得及休息就開始安排人去尋找解語花。
“三爺?!被下哆M門后對著無邪道,“秀秀。”
“你們都休息一下,著急是著急不來的,三爺,你先喝藥吧?!?/p>
無邪臉都綠了,他都躲到這邊來了,花南露還端著碗追過來。
“你放下吧,我等會再喝?!?/p>
“放心吧,溫度剛剛好,最適合入口的溫度。我?guī)湍銣y過了?!庇檬譁y的。
無邪深吸一口氣,拿過碗,一口悶。
轉(zhuǎn)身干嘔。
霍秀秀心情很沉重,但是見到無邪這個模樣,莫名的有些想笑。
無邪和胖子他們進入張家古樓后吸入了強堿氣體,里邊還有其他有毒物質(zhì),他們的肺部被灼燒。
出來之后當?shù)氐耐玲t(yī)生給他們開了一堆的藥,每天喝那些藥都能當飯吃了。
胖子直吐槽自己還不如是頭牛呢,還能直接生嚼那些草。
煮過之后,那味道簡直了,聞著就犯惡心。
偏偏天天那樣子喝,比他們平時喝水還要多。
“你們要不是有病,誰會給你們吃這些啊,叫你們?nèi)メt(yī)院看看,你們又不樂意,那就先吃土醫(yī)生開的藥咯?!被下逗芟胱屗麄?nèi)メt(y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她還是很擔心還有其他毛病的,奈何他們就是不愿意,而且,無邪如今卻是也還不能去。
“小哥就比你們好多了,叫他吃藥他就吃藥,一點都不含糊?!被下多洁炝藘删?。又閉上了嘴巴。
現(xiàn)在她有些不太敢面對張起靈,她感覺張起靈的記憶好像恢復了些許,她有些擔心如果他恢復了記憶,他們的關系會不會......
無邪他們看出了一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快快快,醫(yī)生?!?/p>
“找到了?”
“花兒爺找到了。”
“醫(yī)生,醫(yī)生。”
營地變得喧嘩起來,解語花身上披著手下的衣服,灰頭土臉的,臉色慘白,一點當初的精致和意氣都沒了。
要不是伙計喊著醫(yī)生,他們都要以為解語花人沒了。
找到了解語花,大家都送了一口氣。
鐵丘也被找到了,他還活著,只是比解語花更慘,肺部灼燒得比胖子他們還要厲害,差一點就魂歸西天了。
解語花的狀態(tài)也沒好上多少,不僅肺部有問題,身上的骨頭也折了幾根。
伙計們連夜將人送下山。
大家收拾收拾也跟著下了山。
花南露和胖子他們又住進了阿貴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