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暗的房間里,朱姚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的話語仿佛從牙縫中擠出:“這……根本不是糧倉,而是一個定時炸彈??!”
朱開德和朱姚父子之間,向來沒什么不能說的秘密。當然三個地方的糧倉,唯有朱姚手中的才是真正的糧倉,其余的都不過是偽裝而成。
朱姚的心急促地跳動著,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那,您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們不會識破呢?”要知道,這些人不是軍閥就是掌柜,哪個不是與糧食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老江湖。
朱開德冷哼一聲:“哼!當然會有這種可能!但在這緊急關頭,人的警惕性就會放松。況且這些都是吳大頭急需的糧食,他有這么好的機會,定然會緊緊抓住?!?/p>
“再說了,糧倉前面一層我都堆滿了真糧食。至于后面,你以為他們還會去仔細察看嗎?”
朱姚在心里也否定著自己的想法:“這……肯定不會了。滿滿的一大堆,誰會有那么大的耐心一袋一袋地去翻找呢?”
而那糧倉故意被朱開德布置得光線昏暗,那些偽裝成糧食的袋子下面,藏著一罐罐黑色的火油,這可著實不容易察覺。當然,不管是裝了火油的糧倉,還是未裝的,只要有火星子接近總歸是危險無比。所以朱開德在糧倉周圍還特意安排了幾個信得過的家丁,以便伺機行事。
“爹,您這也太瘋狂了吧。”朱姚仍覺得不可思議。
朱開德的眼神中透露出兇狠,咬牙切齒地說道:“瘋狂?他吳大頭一句空口白話就想拿走我500萬擔糧食,他不瘋狂?那可是我和你娘近30多年的努力啊,起早貪黑,那流下的汗、付出的血。他想要,可以,那就得付出代價!”
朱姚仿佛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爹爹,憤怒和仇恨如蔓藤般爬滿了他的臉龐。
朱姚后知后覺地想起姚欣,驚覺自己已經一天沒見到她了。
“爹,娘去哪里了?”朱姚焦急地問道。
朱開德收起復仇的火焰,對朱姚低聲道:“去辦另一件事了,等過了這檔子事,咱們都得走了。陜西是呆不住了!”朱姚有些不解,“您說娘親去安排撤退事宜了?那去哪里了?”
“哪里?當然是……那里了!”朱開德面色堅定,目光望向南方。
“南……方。”朱姚大吃一驚,就是蘇鑫和贏陰嫚說的那個南方嗎?
“怎么,你也知道?”朱開德問道。
“哦,聽蘇鑫說的。南方有民主,而且還準備北伐呢,席卷全國!”朱姚努力地回憶著。
“嘿嘿,不知道!反正總要試一試嘛!”朱開德面色沉穩(wěn),和吳大頭這樣的軍閥斗,總得想好退路。之前的生意伙伴都說過,南方和這里不一樣,所以他就和姚欣商量著,退路就是那里。這不,這兩日姚欣都在暗中操辦,把一些生意和資本轉到南方,并且找好退路!
朱姚驚得說不出話來,爹娘背地里竟然還藏著這一手。表面上和吳大頭斗,給他糧倉,實力卻殺人誅心;另外還做兩手打算,往南方撤退!
“要去南方了?那……爹,我想!”朱姚吞吞吐吐。
“不行!”朱開德斷然拒絕。
朱姚:“……”
“爹,我還沒說呢!”
“哼,是贏陰嫚嘛?”朱開德淡淡道,一眼就洞穿了朱姚的心思。
朱姚點點頭,“哎!”朱開德擺擺手,“可以道別,但切勿多言。言多必失啊,姚兒。”朱開德深知自己兒子的性子,只能言盡于此。
在蘇鑫那隱蔽之處,贏陰嫚靜靜地坐在房間里,腦海中思緒如潮水般翻涌。她清楚地意識到,朱姚的身影已然如根一般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中,怎么都揮之不去。沒有朱姚在身邊的時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內心是那般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嫚姐姐,你不習慣嘛?”連日來,蘇鑫一直陪著贏陰嫚,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怕是動了相思之情!
“這……沒有!我還好!”贏陰嫚答道。
蘇鑫似笑非笑道,“是嗎?是在想著誰吧!”贏陰嫚忙搖頭,蘇鑫無奈扶額,嫚姐姐嘴上還是這么硬!
“那我還是叫他不要來了?”蘇鑫古靈精怪地說。
贏陰嫚:“…你,這小妮子!”蘇鑫見贏陰嫚臉色泛紅,她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朱家公子朱姚來到蘇家,通過蘇鑫留下的諸多線索和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們目前的藏身之地。
兩人雖只是一日未見,相互凝望時仿佛能拉絲的眼神,一下子就把蘇鑫給逼了出去。
“贏姑娘,你還好嗎?”
“嗯,好!”
“你呢?朱姚!”
“嗯,我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