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狂風(fēng)呼嘯,吳大頭滿眼猩紅,惡狠狠吼道:“直接碾過去,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誰要是能把車上的贏陰嫚抓住咯,賞大洋100塊!”
“蕪湖,蕪湖!”眾人聞言,抽打馬匹的動作愈發(fā)急促,在這近乎癲狂的情境下,金錢與女人就如那最烈性的催化劑,瘋狂刺激著他們內(nèi)心的欲望。
朱姚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只見一匹烏黑的駿馬如疾風(fēng)般疾馳而來,馬蹄聲仿若驚雷,響徹云霄,仿佛是死亡奏響的序曲。朱姚萬念俱灰,他從未想過,自己在敵人眼中竟是如此無足輕重,他們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他驚恐地望著那飛速逼近的敵人,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剎那間,那黑馬如炮彈般狠狠撞向朱姚。巨大的沖擊力讓朱姚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而后重重摔落在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身上的骨頭似是瞬間斷裂無數(shù),鮮血從口中、鼻中噴涌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朱姚的意識在這一刻逐漸模糊,世界開始天旋地轉(zhuǎn),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將他一點點吞噬。而敵人卻帶著冷酷的表情,策馬揚塵而去,只留下那具殘破的身軀在血泊中……
極遠處,贏姑娘滿臉痛楚,她伸出手,竭力想要抓住朱姚摔落的身子,可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安?,不要!朱姚……!”那喊聲撕心裂肺,驚起了灌木叢中的小鳥,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風(fēng)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生疼,可她全然不顧。
啊蛋雖看不到朱姚的狀況,但聽到贏陰嫚這般絕望的哭喊,心中已然明了大概。淚水奪眶而出,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轟隆……”馬車在急馳過彎道時,車速太快,啊蛋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再加上視線完全被旁邊的障礙物遮擋。剎那間,啊蛋的眼中閃過驚愕與恐懼,嘴巴微微張開。
“小心……贏……”由于慣性,啊蛋似乎想要呼喊卻又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
瞬間,馬車就如同脫韁的野馬,完全失去了控制。它以驚人的速度沖向斜坡,車輪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贏陰嫚察覺到異樣,也瞬間慌了神,急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想要知道前方發(fā)生了什么。她那豐腴的身體開始顫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由于馬車失控,她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只能下意識地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雙手,試圖抓住什么來保持平衡。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后面的追兵踐踏過朱姚不成人形的尸體后,看著馬車騰空而起,紛紛勒馬觀看。只見人和車一同墜入那深不見底的斜坡之下。
“大哥,飛得老高了,你看……”一大漢也忍不住驚嘆起來。
“閉嘴,下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吳大頭強自保持著理智。
好巧不巧,斜坡上雜草叢生,仿佛一張巨大的綠色網(wǎng)兜,馬車像一顆炮彈就這么直直地撞了進去。只聽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雜草被瘋狂地折斷、壓倒,馬車在重力的作用下翻滾著、滑落著。
隨著馬車不斷地下墜,它漸漸被茂密的雜草所掩蓋,直至完全消失在了那半坡的草叢里,只留下一片狼藉和被壓彎的草叢,證明著剛剛發(fā)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幕,而周圍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仿佛一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所吞噬。
贏陰嫚和啊蛋被甩出馬車,沖進了“綠色網(wǎng)兜”中,一時間沒了蹤影,也不知是生是死……
荒野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一路上的追擊狂飆,只留下馬車的碎片殘缺,至于朱開德的尸體和姚欣被吳大頭等人帶了回去。至于朱姚……已成了一堆爛泥,完全和道路上的泥濘混在了一起。姚欣聽到消息,當場昏死過去,再也沒有了生息……
“有嗎?”
“沒有……”
“他娘的,再仔細找找!這個娘們命挺大的……”
“是,哎喲!這里有蛇?!?/p>
“蛇,怕什么。你手上的東西是燒火棍嗎?”
“啪啪啪……”
吳大頭倚靠在一棵雜樹上,“乖乖,這樹竟然能長這么大?看來這里罕有人至!”他身體向下探了探,斜坡下還有斜坡,這縱深起碼幾十米!人要是真的摔下去??峙虏凰酪矚?,況且在這人跡罕至,蛇蟲鼠蟻的地方,活命的概率微乎其微!
“收隊!走啦,朱家男人都死了!剩個老娘們,回去審審看,是否還有什么糧食財寶的!”
“呸,真他娘的晦氣!也不知道官大帥那里怎么樣了,出發(fā)前還得到官珊的消息,他正和李大帥他們決戰(zhàn)呢?”
吳大頭滴溜著眼珠,內(nèi)心悱惻道:“這官大帥可千萬不要勝啊,也不能敗,最好兩敗俱傷,否則我吳大頭處境可就難了……”
斜坡深處,兩個人影正蜷縮著,渾身上下的衣服沒有一處好布。其中一個女子的大腿露出大半,血紅血紅的,分明被劃傷了。
而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待吳大頭他們走遠后,男子焦急地呼喊道:“贏姑娘……贏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