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大家都默默散開了,畢竟誰也不想在公爵訓斥兒子的時候杵在一旁。你走得較慢,只隱約聽到雷托公爵用他那威嚴的語氣壓低嗓音說,“保羅,你要時刻記得自己是責任在身的人?!?/p>
責任?你冷笑著想,你也配提責任二字?
可憐的保羅厄崔迪,也許你出身高貴,但你每個關(guān)節(jié)、每根骨頭都被無形的鐐銬綁縛,事實上,你連一個奴隸都不如。
想到這你不禁自問:我這是在……同情他嗎?
你馬上搖搖頭,不,就像你今日出手救他也并不能說明什么,那不過是因為你不想欠他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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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醫(yī)生詳細檢查保羅身體后退了出去,他說保羅只是香料過敏,但保羅堅信他不是。
“我看到了幻象。”
對面的杰西卡夫人抑制住激動的心緒問,“你看見了什么?”
保羅眼睛的焦點似乎落在虛空處,“一個女孩兒。”
杰西卡夫人明顯有些不耐,“是的是的。你已經(jīng)不止一次……”
“還有一個嬰兒?!?/p>
正欲起身離去的杰西卡夫人愣在原地,似乎平復(fù)了一下才將一只手搭在保羅肩上,欣慰般柔聲說,“辛苦你了,好好休息?!?/p>
杰西卡夫人走后,他又恢復(fù)了一個人獨處的幽靜。他仍有些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象,游離的那段時間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他其實還看到很多畫面,比如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死亡,又好像那死亡,并非來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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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來厄拉科斯便沒見過鄧肯了,據(jù)說他被公爵派去深入弗雷曼人腹地。這天,他終于帶著好消息回來了。公爵設(shè)宴款待他和隨他而來的弗雷曼貴客,奈何這位客人似乎并不領(lǐng)情。預(yù)備好的宴席還是照常展開,你終于見到了久未謀面的恩師鄧肯。
“鄧肯!”你歡呼著奔向他。
他抱起你轉(zhuǎn)了個圈后,才將你輕輕放下說,“小姐又長高了,”?又左右端詳了一下嚴肅補充道,“但也瘦了?!?/p>
你笑著回他,“見到你我不能再好了!”這樣的笑容你從沒對周圍人展露過,此舉大概會讓不少人意外吧。但你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面前是自母親死后對你最好、最真心的人了,至少現(xiàn)在,你不想再管其他。
你想跟他單獨聊聊,便拉著他走出宴會廳。鄧肯回身遙遙向著公爵一家點頭致意,便隨你出來。
周遭漸漸安靜下來,你心情更好了。
“小姐,你真的長大了?!蹦懵勓孕χ聪蛩嚳涎酆σ獾恼f,“謝謝你今天救了少主。”
你的喜悅瞬間被澆熄,你現(xiàn)在不想聽到關(guān)于厄崔迪家族任何一個人的事情!
都怪鄧肯對厄崔迪家族那頑固不化的忠心……
??“我救的是他的命,怎么要你來道謝?”
鄧肯并沒有回答你挑釁般的問題,只是接著說,“小姐,少主他其實一直都很關(guān)心你。上次的事是個意外,他為失手傷了你一直責備自己……”
呵,鄧肯居然以為你會為了那次的事生氣,那種事,根本不值一提。若你真的有氣他的部分,也只是因為他虛偽又可悲的克己,沒能讓你借他之手了斷自己。
“你不用再替他求情。若是你自愿當他的說客,那么我希望你更多的考慮自己;若是他派你來的,那說明他用對了人,你的請求我自當應(yīng)允。”
你以為這事就此翻篇,沒想到鄧肯卻停下來跪在了你的面前。你一面慌忙伸手去扶他,一面急道,“你這是做什么?”
然而他還是執(zhí)意跪在那里,“那么小姐能否再答應(yīng)屬下一個請求?”
你搞不清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只茫茫然愣在那里。
“小姐,你和少主是親兄妹。能否請您答應(yīng)屬下,無論何時何地,總要記得互相扶持。”
有送餐的侍從經(jīng)過,鄧肯還是一動不動,你不明白他何至如此?只好敷衍道,“保羅是我哥哥,兄妹間自當互幫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