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混

敘

“好，那先烤肉吧”井往電磁鍋里放進一塊黃油，拿起夾子夾住黃油在鍋底抹了一圈

“加油，我先學一學”于柿慢條斯理地把醬油倒進面前的碟子里

“想吃就直說啦”井嬉笑著回答，看著于柿穿得嚴嚴實實坐在對面“你干嘛穿這么厚?。俊彼龁柕?，手底黃油融化殆盡，井從放在一邊的盤子里夾起一片肉

“還不是你家沒裝暖氣？”于柿又把手往袖子里縮了縮，看到井有還沒燒熱就要放肉，于柿連忙制止“先別放，油沒熱！”

可那片肉已經(jīng)在鍋里無力地躺著了“你這是煮肉吧”于柿嗔怪到

“別在意嘛，開心最重要”井不顧于柿投過來驚訝的目光，又把肉放回盤子里?！澳氵€挺懂的嘛，經(jīng)常吃烤肉嗎？”井把眼鏡摘下來用衣服下擺擦了擦，又戴回鼻梁上。

“哪有，以前學的”于柿回想起高中時班里那群女生的聊天

“那你學的還挺多”井搓了搓手，把手放在油上方試溫“現(xiàn)在可以了吧”她又把那片肉放回去

于柿正要說話，一眼卻看見井的電話響起。“電話”于柿的手越過桌面，把井的手機遞過去

“誰??？”井問道，接過電話來看“啊，是我前任”她若無其事地說道，于柿早就表態(tài)過自己不在意井交過幾任女朋友，用她的話說就是“我只在意現(xiàn)在和未來”這樣想著，井接起了電話，打開免提放在一邊。

“喂，井”她有點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在”井將肉翻了個面回答道，于柿閉上了嘴，開始盯著鍋里的肉

“你今年除夕怎么過啊”她的聲音有點疲憊

“和我對象一起過啊，就是我之前說過的”井把肉放進了自己的盤子里，又加了幾片肉進鍋，嘴型對于柿說道“烤得不好，我先吃了”

“你只是想先吃吧”于柿小聲說道，她看到一抹壞笑浮現(xiàn)在井臉上

“哦，我還想著找你玩呢”她繼續(xù)說到，語氣有點失望

“可以啊，她說不介意”井看到于柿聳肩后回答道

“別吧，有點尷尬”她輕笑著說道“還是你想大過年整修羅場？”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真儀”井這樣說著，語氣有點像撒嬌

“好久沒聽到你這樣口氣叫我了，井，看來你是真走出來了”電話那頭，被稱為真儀的人這樣說道。

“她會吃醋的”井看到于柿不太好的表情，壞笑著說道，夾了一片剛烤好的肉放進于柿盤里。

“好吧，不跟你聊了，快去哄她吧”真儀說道“真沒想到你還能做1”井看到于柿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聽到了”井壞笑更甚“好吧，拜拜”

“嗯”隨后井掛斷了電話，幾乎是同時，于柿起身越過桌子把井的手腕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挑起井的下巴“聽說你翻身做1了，老師，嗯？”她壞笑著說道，兩人眼神相對

“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嗎？有點自己的立場啊，寶貝”井的笑容毫不收斂

“這時候想起叫寶貝了？”于柿的姿勢不變

“你眼底下沾了東西”井說著用手去擦

“那是臥蠶，明明都這么近距離看過了，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在下面吧，1小姐？”于柿說著坐了回去，夾起肉一下送進嘴里“都涼了，罰你給我再烤幾片”她開玩笑地說道

“好，大小姐”井笑著調(diào)小了火力

“好，接下來是火鍋”井說著往鍋里加水

“別！”于柿伸手制止

“嘩！”剩余的油與水接觸頓時濺出一部分在于柿手上“啊”于柿輕呼一聲收回手，手上已經(jīng)紅了一小片但其實沒多疼，于柿頭一次覺得手上的繭子這么有用

“沒事吧”井忙問道

“沒事，下次別再這樣搞了”于柿說道，把手邊的火鍋底料撕開一道口子擠進鍋里，底料不多時便化開，井調(diào)高了火力，鍋里的紅湯不久冒起了泡

“先下毛肚嗎？”于柿拿起手邊的盤子問井

“你說了算，我先吃會”井憧憬地答道

“好吧”于柿叨起兩片毛肚下進沸水里，七上八下后一片放進自己盤里，一片放在井面前的盤里

“好，我開動了”井雙手合十說道，一口吞下整片毛肚“哇，好嫩，我以前吃火鍋從來沒燙成這樣過”她驚嘆道

“你應該蘸香油蒜的，光想著燙熟肯定不好吃”于柿指了指放在一邊的料碟，說話間又下了幾片牛肉

酒足飯飽，井對于柿說道“回來再收拾吧，我們先出去放煙花”

“先收拾吧，要是留到那會就難搞了”于柿說道，看了眼手機屏幕“時間還早呢，咱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說著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要是跟你一起，什么時候也不晚”井看著于柿的背影想到，但沒有說出來，不一會和于柿一起在洗碗池里洗起鍋碗瓢盆

“你家還沒有熱水？”于柿的手已通紅

“應該沒有吧，我沒用過”井說道，往鍋里擠著洗潔精

于柿停下手里動作，像廚房墻壁看去“是你沒開吧”于柿說著打開了熱水器開關“你這樣到底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老師”她轉過身叉腰說到

“所以才需要你啊”井走上前拉住于柿的手，笑著說道，同時看到于柿的臉微不可查的紅了。

“嘛，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相信吧”于柿裝作無奈說道“好了，快點洗完出去放煙花”

“嗯”

“不是，你們小區(qū)怎么還有規(guī)定放煙花的地方啊”于柿小心抱著一箱煙花，對走在一邊扛著鞭炮的井抗議道

“我也沒想到啊，我又沒在這放過煙花”井也一頭黑線

“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于柿滿頭黑線

七色焰火輪番竄上高空，然后炸開。火光映在井的臉上，她激動地叫出了聲“哇！你快看你快看！”她搖著旁邊掏出手機錄視頻的于柿

“嗯！”于柿也很激動，也不抗議自己被井搖晃地快要站不穩(wěn)，手里的手機也被搖晃著，其實什么也沒拍下來，焰火如雷光一瞬即逝，夜空又吞噬了一切光亮。

“放鞭炮嗎？”于柿問還很激動地井

“嗯！”井連忙點頭

“搞什么，像個孩子一樣”于柿笑著把鞭炮散開堆在地上“我來點火吧”于柿走到鞭炮的火線前，左腿在后俯身點燃了火線

“滋滋滋滋——”聽到聲音后于柿連忙跑了回來，兩只手忙捂住井的雙耳

“噼啪噼啪！”五百響的鞭炮跳動起來，于柿看到井的臉因為興奮有點臉紅，于是就這么捂著那人的耳朵將臉湊上去在嘴唇上輕啄了一下，井的臉更紅了

這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媽媽，這兩個姐姐在親嘴耶”嚇得兩人都沒心思再看鞭炮，而是轉頭看向小女孩身后跟來的婦女

“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理智站了上風，井把于柿擋在身后對那個母親說道

“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那婦女卻先開口了于柿正覺得那位母親開明，沒想到那母親卻低頭對那小女孩說道“哎呀，好閨蜜就是要親嘴的呀，你以后也可以和你的閨蜜這樣的”

于柿正想上前，井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母女兩人道過歉離開后，于柿對井說道

“你剛剛......”

話沒說完被井堵了回去“你難道想和她們理論嗎？”她摟住于柿的脖頸“其實我剛也想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女朋友，可是于柿，出柜終究是件大事，我需要時間，你呢？”她吐出的氣輕輕拂過于柿的臉，她激動的心也平復了幾分

“我可以等你”于柿最后笑著說道

“謝謝”井也笑了

“咱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于柿主動提出要回家

“好啊，我也想回去打游戲來著”井回應到

“聯(lián)機嗎？”

“好啊”

回到室內(nèi)兩人并排歪在沙發(fā)上掏出各自的游戲機

“哎，用著怎么樣，我花了好多錢呢”于柿示意井手里拿著的游戲機

“挺好的，倒是你的，是剛從遺跡里挖出來嗎”井看了眼于柿手里六成新的同款游戲機

“啊，這是我弟玩剩下的，我父母不感興趣要扔掉，我剛好回家就留下來了”于柿語氣平淡地答道

“你家是怎么回事，重男輕女嗎？”井不禁蹙眉

“對啊，好在我逃出來了”于柿有點高興地答道“話說你雖然拿著好設備但技術也和我差不多嘛”她看著井游戲人物的動作有點遲鈍

“我可是休閑玩家，不過，恭喜你獲得自由”井也笑著答道

“為我高興就不要放水，讓我看看你能打成什么樣”于柿開玩笑地責怪道

“好啊，你準備好了嗎？”井笑意更甚

萬家燈火閃爍著，傳達著自己的目光，不過兩人此時看不到。

或許從一開始也不必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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