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和你姐,你覺得跟我們走一條路的機會有多大?”
沈近真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后重重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沮喪極了。
“你知道我哥,一個無比忠誠的三m主義信徒,讓他跟我們一道兒簡直就是癡人說夢?!?/p>
徐諾仍舊不死心。
“那你姐呢?”
“我姐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說她在德國就加入了國民d,就單說她在家里的地位,我也不敢在她面前說什么啊?!?/p>
沈近真父母去世的早,她和沈圖南都是姐姐帶大的,這一點兒徐諾知道的很清楚,于是他也跟著沉默下來。
詭異的氣氛一直蔓延,直到洛兮推門進來。
“近真,衣服明天再做也不遲,不著急?!?/p>
沈近真回頭,就見洛兮正在給徐老板點頭打招呼。
“姐~你可算過來了。”
沈近真撒嬌似的挽住了洛兮的胳膊,而徐諾已經(jīng)愣在原地忘了反應(yīng)。
竟然是她!前兩天來買衣服的時候就覺得她氣質(zhì)特別,沒想到竟然是沈近真一直掛在嘴邊兒的姐姐,難怪當(dāng)時隱隱約約有一股化學(xué)藥劑的味兒。
只不過……那天她買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沈顧問的尺寸,那她口中的弟弟是誰?會不會是個很隱蔽的突破口?
徐諾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之時,洛兮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和沈近真。
組織的各種接頭任務(wù)向來都是單向的,她知道上海的情報站接頭人是徐諾,但是并不知道他還和哪位同志有聯(lián)系,今日一見,她這個妹妹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丫頭,整天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倒是個悶聲干大事的。
不過總歸是年齡小,家境又優(yōu)渥,沒有受到過什么磋磨,還是組織稀缺的技術(shù)型人才,無論是作為姐姐還是作為上級,于公于私,她都得把人護好了才行。
洛兮和徐諾兩個人各懷心思,只有沈近真傻乎乎的在拿漂亮衣服往姐姐身上比劃,這一刻所有平日里的緊繃似乎都已經(jīng)遠去,身處家人和組織之間,只覺得無比安心。
因為不管是姐姐還是徐老爹,都是她可以完完全全放心交付后背的人,在他們面前,她永遠可以只當(dāng)一個被寵愛的“小孩兒”。
“你姐姐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穿什么都會很好看的。近真,等我量過尺寸親自設(shè)計,保證你滿意?!?/p>
最后還是徐諾打破了沉默,他畢竟是這家店的老板,是個“生意人”,總是要說些客套話的。
“也對,只有徐老爹親自過手的衣服才配得上我姐姐!”
小姑娘的語氣俏皮且驕傲,話里話外都是對徐諾的熟稔,洛兮無奈極了。
還好來的是自己人,要是換上林樵松,憑借他那鬣狗一般的直覺,恐怕兩個人只要有一個惹了懷疑,另一個就一定會被拖下水。
“你啊,這么大了還是說話沒個分寸?!?/p>
洛兮佯裝嗔怪,成功看到拿著尺子回來的徐諾動作頓了頓。
沈近真察覺失言,連忙給洛兮解釋。
“徐老板可是全上海手藝最好的,他不僅是個裁縫,也是個藝術(shù)家,這兩年我們?nèi)业囊路际窃谶@里做的。”
因為如此,所以她和徐老板親近熟稔理所當(dāng)然。
洛兮暗自點頭,不愧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心理素質(zhì)好,反偵查能力也挺不錯。
“沈小姐過獎了,手藝尚且湊合。”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顧客和老板之間的客套話,量好尺寸定好時間也就離開了。
只留下徐諾一個人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總覺得洛兮是在提醒他們什么,會是他多心了嗎?
中央銀行。
金融商戰(zhàn)是沈圖南的絕對領(lǐng)域,在這方面他習(xí)慣于大開大合鐵血手腕,從南京來上海任職時間不長,卻已經(jīng)頗有建樹。
張鳴泉名下曾經(jīng)如日中天的通商日前被沈圖南的雷霆手段徹底做空,從此納入央行麾下。
只是沈圖南沒想到,有人真的會把不義之財看的比身家性命還重要,接到張鳴泉偷運通商資產(chǎn)電話的時候他難得的懵了一下。
“若來,你先去,一定不能讓資金外流。”
想到魏若來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沒有經(jīng)驗,張鳴泉又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沈圖南說不擔(dān)心是假的,于萬般匆忙之中還特意交代讓魏若來別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