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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考過后,書院照例給學(xué)子們放了三天假,既是給學(xué)子們休息的時間,也是學(xué)院核對成績做榜單的時間。
顧唯昭作為文宣書院的教習(xí),這幾日必然呆在書院,所以許辰晏也就難得的沒往顧府跑。
今兒散學(xué)直接回了家。飯桌上,許辰晏大口大口地埋頭吃飯,今日廚房做的全是他愛吃的菜,鼓汁雞、炙肉、間筍蒸鵝、辣瓜兒、茭白菱、生絲江瑤......許辰晏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還不忘贊嘆一句“娘,這茭白菱是您親自下廚炒的吧?我一吃就知道,娘您做得太好吃了?!?/p>
許夫人聽了這話笑逐顏開,笑瞇瞇地對兒子說“就你嘴貧,知道撿些好聽的哄娘開心,你若喜歡,下次再給你做便是?!?/p>
許辰晏嘴里嚼著炙肉,筷子上夾著雞肉,碗里還堆著茭白菱,實在不便說話,便把眼睛彎成了月牙,鼓著腮幫子撅起油汪汪的小嘴,對著許夫人隔空“吧唧”了一口。
許大將軍看不下去了,斥道:“你這像什么樣子!”
但是許夫人卻被逗得不行,笑了半晌才停下來。許夫人看著兒子,自己這個兒子,從落水之后仿佛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也知道用功讀書了,也不天天逃課去青樓了,而且小嘴還越來越甜知道逗她開心,她現(xiàn)在看兒子啊是越看越滿意。
許將軍看兒子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看了半晌,看不下去了,終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問道:“你這次季考,考得如何?”
這話一出口,許夫人也放下了碗筷期待地看著許辰晏。
許辰晏咽下嘴里的雞肉,看著面前那盤剛上的五味杏酪鵝咽了咽口水,答道:“還成吧?!?/p>
“還成 ?”許將軍瞪大眼睛跟許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發(fā)現(xiàn)對方眼里跟自己同樣帶著三分疑惑三分激動還有四分不可置信。
這可真不怪他倆,主要是以前的許辰晏問起考得怎么樣,只會給他們一個答案,就是“就那樣兒吧”,這代表除了射和御其他科目一如既往地穩(wěn)定在及格線以下。
今兒從兒子嘴里聽到竟然還可以有另一個答案可不得開心壞了 !許將軍斟酌著終于問道:“這個……還成是......是什么意思?”
許辰晏有些疑惑歪了歪頭“啊?呃.....還成就是還成的意思啊,哎呀,總之爹娘你們放心好了,不會給你們丟人的。”
聽到這話許將軍和許夫人這才放心下來,笑逐顏開地重新拿起筷子“來來來吃這個,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多喝點雞湯”。
許辰晏就這樣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呆了三天。
第三天到達書院之時,剛剛過了二道門文淵門就見前方人頭攢動,學(xué)子們正一股腦往前涌去,人群中時不時地傳出開心的大笑亦或是哀嘆聲。
這是考試放榜了。
許辰晏考完其實心里便有了數(shù),他還是有一些信心的。不想擠來擠去,便在旁邊駐足看著,想等著人群散了他再去看。
誰知迎面便碰上祁伯玉這貨從人群當(dāng)中游魚一般地擠出來了,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看來考得不錯。祁伯玉抬頭便望見站在一旁不爭不搶人淡如菊的許辰晏,上前便錘了他胸前一拳,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拳頭。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像個文明人一樣”許辰晏咧了咧嘴痛批道。
“文明有個屁用 ! 你可以啊,沒想到還真給你做到了!”祁伯玉抓著他的肩膀替他高興。
“真的?!”雖然心里有了準(zhǔn)備,但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從祁伯玉嘴里說出來許辰晏還是難掩激動的神色,太好了 !賭約贏了,攻略大佬計劃又向成功邁進了一步 !
“當(dāng)然!射、御、數(shù)都是頭甲,禮是甲等,樂、書是丙等?!逼畈耖_心地給他匯報著。
恰好此時跟許辰晏交好的幾個學(xué)子也看完了榜,紛紛過來祝賀,一邊祝賀一邊攛掇著起著哄“辰晏這可是三個頭甲啊,怎么不得請哥幾個去吃一頓?”周圍都是交好的朋友,許辰晏也便開玩笑道:“這算什么,下次其他幾門我也給你們拿個前三甲看看”“好 !”他們紛紛喝彩,雖然不信,但氣勢上總是要給足的。
當(dāng)然也有討厭許辰晏的,“哼,不就是拿了三個第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還真以為自己能六科都拿第一了,人家蕭望之都沒說什么呢”一學(xué)子頭戴巾帽,身穿寬博的衣衫,面皮倒是白凈清秀,名喚馬鴻聞,是光祿寺少卿之子,也是蕭望之的忠實擁躉。
他在為蕭望之鳴不平,此時人群已經(jīng)散去了一些,許辰晏走到近處看榜,榜上禮樂書的頭甲是蕭望之,御書數(shù)他也是在前三甲之列,怪不得,蕭望之這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啊。
“鴻聞”蕭望之皺著眉頭喊了他一聲,顯然不愿意在這里發(fā)生糾紛。
剛才在一旁站著起哄要許辰晏請客的周陵倒是炸了毛了,扒拉開周圍人就要沖過去“你這是什么......唉唉唉?”許辰晏現(xiàn)在也不想多生事端,一把薅住了周陵的衣領(lǐng)子,拉著他走出了人群,“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按照賭約,他很快就能拜師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多生事端。
散學(xué)后祁伯玉、賈聰、許辰晏三人勾肩搭背往外走,賈聰哀聲嘆氣的。
“怎么了你?”許辰晏關(guān)心道。
賈聰一把熊抱住了許辰晏“啊,多么想念你陪我的日子,現(xiàn)在你不在了,墊底挨罵的可就是我了”
祁伯玉笑罵著踢了他一腳“得了吧你,你整天跟我和辰晏待在一起,怎么也不見你學(xué)著我倆點好,你好好努力趕超我們不行嗎?”
“臣妾做不到啊”這是賈聰跟著許辰晏學(xué)的新詞。
“哎,對了辰晏,按這個成績的話你跟顧教習(xí)的賭約應(yīng)當(dāng)是贏了,你真要拜他為師?。俊辟Z聰轉(zhuǎn)頭問道。
“當(dāng)然!”許辰晏毫不猶豫。
“可是我看顧教習(xí)平常冷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上課又對我們極為嚴(yán)格,總感覺冷冰冰的不好接觸,你真的想好了?。俊逼畈褚灿行?dān)心。
許辰晏笑了笑“他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p>
“那他是怎么樣的?”
許辰晏遠遠地看到衛(wèi)明來了,心中一動,便壓低了聲音朝著祁伯玉和賈聰說道“他呀,其實是....”話未說完,便撒丫子跑向了自家馬車。
祁伯玉和賈聰在后面追“你給我站住,說話說一半不說了是什么毛病?。 逼畈駳饧睌?,賈聰氣喘吁吁。
此時的許辰晏早已坐在自家馬車上,掀開簾子,朝外頭兩位大冤種招手“哈哈哈哈,明天見 !”
手一揮“衛(wèi)明,顧府走起 !”
“得嘞少爺 !”
馬車很快到了顧府,許辰晏跳下馬車迫不及待地往府里沖“衛(wèi)明回去吧,爹娘要是問起我的成績你便如實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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