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了解仙界以天君、天孫為首的德性,行止看似隨意的亂點婚約。
在一次看到沈璃擲地有聲的三個‘不嫁,何錯之有’,大部分人都點了點頭。
百里東君甚至還振臂高呼,呼應(yīng)她的不嫁。
不成親,難道仙界真會不出手,仍由瘴氣蔓延,損及靈界,再禍及仙界嗎?
“可成了親,就不用每次有意外都去報仙界,等他們慢吞吞地出人了?!?/p>
“成親?成什么親?別看···”
就在這時,水鏡上沈璃說了句‘就當(dāng)我要輕薄你吧’,就吻向了行云。
現(xiàn)場霎時安靜下來。
說話的那人剩余的話當(dāng)即哽在喉間,良久,才吞吞吐吐地把剩余的話給說完。
“別看行云嘴上說著不愿意,但依我觀察,肯定動了心···”
百里東君兄弟,你應(yīng)該不在意吧。
不止是百里東君,葉鼎之還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他“關(guān)心”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不答反問。
葉鼎之拂容要是知道他們的事,估計臉都要笑爛了,你覺得我這個跟他們無關(guān)的人會是什么感覺?
雨生魔側(cè)身,見他徒弟雙手環(huán)胸靠在柱子邊,像平常一副不羈的樣,暗自認(rèn)同地點頭。
能將自己和拂容分開,不會對水鏡里不知存于何處的人動心,才是理性的。
雷夢殺不在意就好,我看沈璃和行云挺般配的。
這樣接下來他說出什么話,都不用再顧及到百里東君新交的這個朋友了。
“我也覺得···”
有一些人在附和雷夢殺,沈璃和行云在人間這半年的時間,比之前他們看的那些時長多了許多。
這一看這兩有趣的人相處多了,沈璃又大大方方地表露出對行云的心意,難免會有此種想法。
來往于多界的小七一眼就能看出,這里大部分人都磕上了沈璃和行云的cp!
這可不怪它,葉鼎之若是感到不舒服也不能怪它。
它都說了,過后再簡略地放一小部分,誰叫他帶頭說想看人間那半年相處得。
太安帝,當(dāng)今皇帝也來了,見此不免皺眉:“怎么說都和別人有婚約,此種作為實在不妥?!?/p>
要是蕭若瑾聽到這話,肯定會附和他老爹的話,奈何太安帝在一個小角落里,此時又身著常服。
在場大部分人都沒見過皇帝,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有人直接開說。
“有何不妥的,同樣被逼婚,沈璃好歹只喜歡一個人,拂容是個花花公子,見到好看的就孔雀開屏!”
“再說了,行止能決定婚約,等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說不準(zhǔn)馬上就能把婚姻給撤了?!?/p>
太安帝淡淡地掃了周邊幾個年輕男女一樣,沒選擇表明身份,仗勢欺人,而是道:
“從目前看來,他沒有退婚,仙靈兩界婚姻猶存,那沈璃就還是拂容的未婚妻?!?/p>
這人怎么跟天君、靈尊一樣固執(zhí),被反駁的人不爽地想再找理由懟回去。
“五百年修為”五個字驟然入耳。
難怪,難怪行云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原來沈璃竟是將自己的修為渡給了他。
還是五百年!
“糊涂啊。”青王既是憤然、不屑,又是可惜,“為了情愛,竟將這么多年的修為送出去。”
這么大方,怎么不分一點給他呢,神仙就是好,能活那么久。
當(dāng)然,后面這句話青王只能在心里說,他臉皮還沒有那么厚。
靈素可惜道:“人家都說了值得?!?/p>
要她說,行云要死就死了唄,反正也是回到天上當(dāng)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君。
但沈璃不知道,行云也不知道。
“五百年就只能換幾十年的壽命,人家還可能忘了她,跟別人在一起?!?/p>
屠大連連搖頭,一點都不認(rèn)為值得。
柳月:“那是她的修為,她練出來的,想給誰就給誰,外人覺得值不值得沒用?!?/p>
司空長風(fēng)要是沒有損失這一半的修為,她對上魑魅也不會那么艱難了。
司空長風(fēng)輕輕嘆了一口氣,感情實在有些誤人,跟教了他槍法的師父一樣。
【“碧蒼王沈璃,違逆王命,私逃下界,責(zé)令其于雪祭殿中,不得外出?!?/p>
伴隨著靈尊的這話,沈璃被關(guān)進(jìn)一座寒風(fēng)冷冽、不斷飄雪的宮殿。
她單薄的白衣、纖長的羽睫都沾了雪花,握著袖箭,蜷縮在一個角落里。
而下界,行云孤身一人,喝茶、看葡萄,鍛煉身體,日復(fù)一日地回憶與沈璃的過往,重復(fù)曾經(jīng)的生活。
時間一點點流逝,青絲漸轉(zhuǎn)白發(fā),行云垂垂老矣,拄著拐杖,還是一個人。
最后,他將一身藍(lán)衣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躺在行云小院鳳凰樹下的搖椅。
許久,他艱難地掀開眼皮,看向三十年容顏未改的人。
“是你啊,沈璃的那個下屬,她,她還好嗎?”
墨方眼里閃過一絲驚愕,他還記得他,記得她。
行云沒有得到回應(yīng),再次閉上了眼睛,氣息漸弱,直至徹底消失。】
這副畫面不像此前沈璃對抗靈尊,和行云訣別的激烈。
很平淡,卻蔓延,充斥著一種無言的哀傷,悲痛。
在這一刻,即使眾人早知道行云是行止,都不免被勾起了淡淡的憂傷,扼腕嘆息。
易文君情緒低落:“行云沒有跟別人成親,沒有忘記沈璃,念了她一輩子,連同只見過一面,她身邊的下屬都記得?!?/p>
蕭若瑾安慰她:“不久后她們會在另一個地方重逢,屆時有情人定能終成眷屬。”
可這似乎不一樣,葉鼎之想。
行云懂得奇門陣法,算數(shù)八卦,窺得天數(shù),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但沈璃和行云自己都不知道行云是行止,死了后會回到上界。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行云知道,在人間的這數(shù)十年來,他想來更把自己當(dāng)做行云。
不然為何到了靈界,行止裝做不認(rèn)識沈璃,兩人間還有了疏離感。
拿他自己來說。
小七說他是拂容,身邊這些人也調(diào)侃他,不時把他當(dāng)拂容看待。
但他目前還是堅定地把自己跟拂容分開,盡量讓自己不要受到水鏡上拂容、沈璃的影響。
在這近二十年的記憶里,他都是葉云,現(xiàn)在還是葉鼎之。
是在將軍府長大,經(jīng)歷滅門之禍,在江湖流浪奔波,拜雨生魔后日子才開始好過的葉鼎之。
不是被溺寵著長大、整天玩樂嬉鬧、會孔雀開屏、膽小怕事的紈绔天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