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妖或者人幻成她的模樣,想要接近他,殺了他。
這些畜生形似神非,最多也就外表像了點,一靠近,他就知道不是她。
沒人可以變成她的樣子,離侖心生厭惡,一開始是一劍殺掉,后來是扒皮拆骨,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怒。
許是他害人的手段太過殘忍,惡名遠(yuǎn)揚,距上次有人幻化成她的模樣接近他已經(jīng)過去了百年。
今天難得有人不怕死地來了。
離侖原是在想他該怎么放掉對方的血,放多少天好的。
可隨著對方越走越近,他的這個念頭漸消,沉寂許久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有些疼,緊張、害怕,一絲期待。
這個太像了。
走路、雙手拿傘的姿勢,腰間白色絲帶、小狐貍飾品晃動的頻率、幅度、還有那雙他很喜歡的眼睛。
離侖放任她走近,把傘放到一邊,蹲到他面前,陪著他一起淋雨。
碧瑤夫君,我回來了。
腰間沉寂三百年的聚魂鈴叮當(dāng)作響,像是他的心跳,異常地劇烈,沙啞的嗓音在發(fā)顫。
離侖我沒有在做夢?
碧瑤是夢,但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她雙目含淚,離侖手指顫抖,緩緩地抬起撫摸她那被雨水打濕的臉。
只要她在,是不是夢似乎并不重要。
離侖托著碧瑤的臉,溫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尖,一路往下,在落到她的唇上時,又變得激烈起來。
“瑤兒,瑤兒···”
一聲又一聲,飽含著無盡的情感,纏綿到碧瑤耳邊,像藤蔓,將她的心一點點繞住,裹得她逃離不開。
織夢草和朱厭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分外分明。
*****************************************
*******************
“我要看?!敝靺捬劬Πl(fā)紅,從喉間擠出了這三個字。
行,行吧,織夢草簡直覺得自己要死了。
命才是最重要的,保命最好,它當(dāng)初就不該為了報復(fù)離侖,給他出這樣的餿主意。
離侖倒還好糊弄。
朱厭不是好不好糊弄的問題,要不是他擔(dān)心她們兩個死在夢境里,只怕早把它給捏碎了。
等這兩個醒來,說不定對方會拿它出氣,捏碎它。
如今碧瑤有了破幻真眼,和離侖一樣不會再受到它幻術(shù)的影響,朱厭暫且沒有,也不會輕易被蠱惑。
這三個它一個都惹不起,尤其是現(xiàn)在心里肯定恨得不行的朱厭。
等他們兩個醒來,它得趁三個人糾纏中第一時間跑路。
一夜溫存,雨過天晴,東方既白。
碧瑤把離侖身上的傷給治好,變出一套衣服幫他換下那身不知道穿了多久,洗得都發(fā)白了的破爛衣裳,再替他梳理著那頭枯燥的白發(fā)。
碧瑤你不問我是怎么回來的?
離侖怎么回來的都可以,只要不離開就可以。
他側(cè)過頭,握著碧瑤的手,緊緊的,漂亮的眼眸也緊緊地黏在她臉上。
碧瑤垂著眸,想要抽出還拿著梳子的手,卻抽不出,還被握得更緊。
離侖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沒有什么喜意的臉色,眼眸漸漸抑制不住地染上戾氣。
離侖你以前最愛笑了,現(xiàn)在為什么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