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想,朱厭對她那么好,盡量沒在她面前提起幻境里那些事,也不怪她和離侖在一起,她怎么能丟下他。
而離侖為救她進幻境,在那真切的幻境里,她們幾乎日夜在一起,有了多年情分,他對她也很好,她又怎么可能丟下他。
非要說對誰的感情多一點。
或許是剛出幻境,前兩天她和離侖還是另一種身份,離侖為她流血淚、自絕身亡等場景歷歷在目的緣故。
碧瑤不自覺挪動一小步,朝對她伸手的人抬起手。
離侖緊繃的臉剛緩和了一點,朱厭就松開攬著碧瑤腰間的手,自嘲一笑。
朱厭我有錯,要不是我為控制戾氣閉關,遲來了幾天,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你既然想跟他走,那走吧,我···我···
他哽咽著,像是說不出來了。
而這招以退為進,示弱的姿態(tài),成功讓碧瑤縮回手。
這怎么能是朱厭的錯。
他是最無辜,也是最倒霉的了。
一生來,就迫不得已地要承擔責任,吸收、容納大荒和人間產(chǎn)生的戾氣。
為壓抑住這些,避免自己,也避免別人受戾氣影響,出現(xiàn)不可控的局面,從小就得學習控制戾氣。
后來有了能力,也不得不在某個時間段閉關,心底善良、沒有無故傷過任何人和妖,還要因為身體的戾氣被大多數(shù)畏懼、誤解。
碧瑤對不起。
她轉(zhuǎn)身抱住朱厭,把頭埋在他胸膛前。
離侖朱厭!
大起大落的感覺不好受,離侖厲聲喝斥,眼里結(jié)出凝重的戾氣,比在幻境里還要重。
朱厭唇角一勾,透出幾分挑釁和得意。
朱厭你想跟我動手?好,我奉陪到底。
別以為這還是在幻境里,他完全被壓著打。
自數(shù)萬年的記憶涌入腦海,離侖再氣都沒再有過殺朱厭的想法,此刻卻被他的神情給激起了殺意。
下一秒,一只柔軟溫熱的小手握住了他。
碧瑤阿離,我們是同伴,不該為此傷害對方。
離侖別開視線,沉默不語。
認為還沒報完仇的朱厭不服氣、氣悶,但離侖不說話,他也暫且保持住沉默,只在碧瑤看向他時笑一笑。
離侖是笑不出來的。
不管了,碧瑤推翻不久前的話,用離侖最喜歡的方式,踮起腳尖吻向他的唇。
一觸即離,卻也足夠讓離侖心情變好了一點,結(jié)果她又轉(zhuǎn)頭看向瞪大了眼睛,臨近發(fā)飆的朱厭。
碧瑤你要親嗎?
為什么不要,朱厭按住碧瑤的后腦,親向碧瑤的眉心,之所以不是嘴,是因為她才親過離侖。
為了這兩只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她站到中間,厚著臉皮一手拉一個。
碧瑤我們走吧。
朱厭不滿地瞪向離侖。
離侖則冷笑了一聲,但沒有松開碧瑤,或是進行無休止的爭吵。
他一邊想要掙開碧瑤的手,給朱厭一個教訓,一邊又用不了多少力。
在幻境里經(jīng)歷那么多,他已經(jīng)深諳碧瑤的脾性,知道朱厭往日里那些套路了。
只是,他耐性不好,容忍度也低得很,在將她放到心上、獨占那么多年后,更低了。
可現(xiàn)在,他只能讓自己隱忍,暫且盡量將容忍度放高一點。
不然態(tài)度太強硬,只能逼著碧瑤和他離心,完全跑到朱厭那邊去。
離侖去哪兒?
朱厭廢話,肯定是回回春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