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我察覺到緝妖司傳來的血氣，趕過去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是這樣啊，卓翼宸眼里重新蓄起清淚，聲帶哽咽。

卓翼宸這不是你的錯，要是…要是我沒有拉著你多說話，或許你可以早些發(fā)現(xiàn)，他們…可能也不會離開。

碧瑤你千萬不要這樣想！

怕他怪自己，碧瑤語氣前所未有地急切，她捧著卓翼宸的臉，抹去他臉上的淚。

碧瑤你不過跟我說兩句話的時間，再早到那么一點，也救不下，可能…我還會被朱厭殺了。

不。

聽到最后，卓翼宸面色驟然一變。

他害怕地摟緊碧瑤的腰，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不敢想象她也成為一具尸體，被緝妖司的人給丟了或者送回來。

就跟他們一樣，躺在地上，怎么喚都沒有回應。

若如此，他可能會被逼瘋的。

卓翼宸朱、厭。

他再次恨恨地念出這兩個字，伴隨而出的怨恨濃重得讓碧瑤害怕。

若卓翼宸知道她和朱厭的關系，她不能完全站在他這邊，甚至還…

他一定會恨死她的。

想要避免此，必要前提之一是讓他們死而復生，可她能做到嗎？

卓翼宸你昨晚，去哪兒了？

突然來的問話讓碧瑤乍然回過神來，好在她掩飾得好，也做好了準備。

碧瑤回了一趟大荒。

卓翼宸回去做什么？

碧瑤幾百年前，我跟朱厭見過，他不是那種濫殺的妖，所以···

卓翼宸難道緝妖司那么多人、我哥哥和父親都不是他殺的？！

他厲聲打斷碧瑤的話，也是第一次用這種嚴厲的語氣沖著她。

不過一說出來，他就意識到此，立馬后悔了

卓翼宸姐姐，你…你別生氣，我不是…

他的道歉語無倫次，碧瑤輕輕一嘆，輕柔地撫著他的后腦勺，柔聲說。

碧瑤我知道，也沒怪你，人…確實是他殺的。

卓翼宸靠在她胸前，帶著鼻音地輕輕嗯了聲。

卓翼宸既然是他殺的，那么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報仇雪恨。

他一句一頓，每字每句都透出了抑制不住的憎恨。

碧瑤控制著面色不變，盡量讓自己語氣正常地繼續(xù)同他解釋。

碧瑤我見他為戾氣所控，殺了太多人，后來又好似突然恢復正常，便循著妖氣追上去，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再··

抱歉，她現(xiàn)在不能說實話，碧瑤默默想著，轉(zhuǎn)變了話頭。

碧瑤可是，我沒追到他。

卓翼宸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他想也不想地相信、安慰碧瑤，還怕碧瑤遇到危險。

末了，再一次咬牙切齒地道。

卓翼宸以后，我一定要親自殺了他。

他不知道什么戾氣，也不管有沒有原因，他只知道，殺人必要償命。

碧瑤不知如何接過卓翼宸的話，就靜靜地伏在他的肩膀上。

卓翼宸可就算殺了他，他們也回不來了。

他音量漸漸變?nèi)?，透出了無盡的悲涼、脆弱、凄楚。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掉到碧瑤的脖頸，冰涼的液體浸濕了她的肌膚、衣裳。

‘或許他們有一天會回來’這句話在碧瑤的嘴里盤旋著，她強忍，沒有說出口。

要是她做不到，豈不是會讓他白開心一場。

她沒體會過，卻也知道從地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墜到地獄的感覺不好受。

最后，她只能拍著卓翼宸的背。

碧瑤你還有我，我還答應了你哥哥，會照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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