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別怕。
她撫過朱厭的臉,棱角分明、倔強剛毅,瘦了、也成熟了許多。
碧瑤我在。
是真的。
朱厭握住碧瑤的雙手,傾身將她壓在窗欄處,狠狠地咬向她紅腫的唇角。
動作野蠻,完全褪去了曾經(jīng)的溫柔。
像只野獸撕咬著她,生吞活剝掉,比三天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有多想她,就有多怨她。
自帶她回來,他就精心養(yǎng)育、照料著她,對她有求必應(yīng)。
發(fā)生那樁事,理解她,她拉著他說幾句好話,紅了眼睛,就選擇原諒她、甚至接受那種事。
給她足夠的空間、時間,以讓她遺忘那些不開心的過去。
……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為什么一走就是這么多年,了無音訊,到了他以為她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的程度。
他做錯了什么?
至于她曾對他說的莫須有的驚喜,他現(xiàn)在是完全不信了。
前三日說的等再過幾年,她一定會告訴他這些年去做了什么也很難相信。
他此時此刻就想知道,可他逼不了她,他的幻術(shù)對她起不了作用。
其它的方式,他還暫且舍不得用在她的身上……
一夜過去,窗外風(fēng)雨漸歇,粉嫩桃花被打濕,蔫蔫地掛在樹上。
朱厭抱著碧瑤坐在窗臺前,起伏不定的胸膛緊緊貼著她汗津津的脊背。
碧瑤一只手被他抓著,一只抓緊了窗戶,嗓音沙啞且軟。
碧瑤阿厭,夠了。
朱厭不夠。
朱厭握著她的腰,把她轉(zhuǎn)過來,不時親著她的臉、耳朵、脖頸。
碧瑤我好累,想睡覺。
她揪著朱厭垂落的那縷白發(fā),淚眼朦朧、委屈巴巴的。
朱厭消化了最后的余韻,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才慢慢退出來。
風(fēng)不時吹進來,都驅(qū)散不了屋內(nèi)彌漫著的濃重奇怪氣息。
朱厭拿著濕帕子,慢慢將碧瑤身上遺留的東西擦掉,擦干凈。
不清楚具體過去多久,聽呼吸,揣測著朱厭入睡了,碧瑤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她盯了好一會兒朱厭完全褪去稚氣、成熟、消瘦了的面容。
又把視線移到他的長發(fā)上。
她記憶里的銀發(fā)變成了黑發(fā),也就在兩側(cè)留了兩縷白發(fā)。
有點不習(xí)慣。
不習(xí)慣,他依舊是她心里的那個人,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做了什么。
在緝妖司看到朱厭,曾經(jīng)的一切完全重回腦海里,碧瑤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恨他。
即使···即使卓翼軒待她也很好,是卓翼宸的兄長。
若救不回他們,日后卓翼宸定要尋仇,她···她目前不知道怎么辦。
天色越來越亮,霧氣散去,碧瑤深知不能再待下去。
她掩蓋在被子下的手微動,青光閃爍,就倏地被人握緊。
碧瑤心倏地一跳。
她以為早睡著了的朱厭睜開雙眸,看著她,眼里一片清明,語氣稍冷。
朱厭你要做什么?
碧瑤我沒做什么。
朱厭上次我睡了那么久,是你做的吧,為什么,你之后去了哪兒,做了什么,現(xiàn)在又要去哪里?
一連串的問題砸向碧瑤,她一時間不知說什么,默然不語,空氣寂靜得可怕。
是朱厭打破的沉默,語氣比之前還要冷上許多。
朱厭找好借口了嗎?
碧瑤不是在找借口,我是在想從哪里說起最好。
朱厭不用想,我時間很多,你就從你離開我的那天說起。
這樣啊,碧瑤抿了抿唇,說。
碧瑤十幾年前,我受了重傷,直到一年前,才能夠維持人形。
重傷到十幾年不能維持人形?朱厭臉上的冷意立刻散去,急切問。
朱厭現(xiàn)在呢,怎么樣了?
碧瑤你能看到的,我好得差不多了。
她反過來安慰了一會兒朱厭,才接著說。
碧瑤我是在人間傷到的,重傷妖力喪失,不得已恢復(fù)原形,是一個人類小孩救了我,帶我回家,他們一家都對我很好,可是···
見碧瑤停頓著,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朱厭心里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她眼里,語氣里都透出了顯而易見的悲傷。
碧瑤四天前,他的哥哥和父親在緝妖司,死了。
此言一出,朱厭像是一個被判斬立決的犯人般,臉上血色驟然褪去,一片蒼白。
碧瑤這些年來,我一直借住在他的家里,現(xiàn)今發(fā)生了這種事,我必須回去,我還要去看看其他人的家人,看能不能悄悄為他們做些什么。
朱厭對不起,我,我不想的。
他低著頭,無力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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