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的剎那,葉鼎之便已有所察覺。
他倏地睜開布滿血絲、黑氣肆虐的眸子,真氣化出泛著黑氣的金色大掌,下意識轟了出去。
只有敵人才會沒有通報地闖進來,既是敵人,就沒必要等看清對方是誰。
先給一個教訓再說。
下一秒看清來者其中一人的面容,葉鼎之心幾乎要跳了出來,恢復理智,后悔了。
他快速起身,移到半途,易文君已經(jīng)被旁邊的人拉著袖子,瞬移閃身避開。
掌風打到門上,木門四分五裂,哐地散落。
明顯趕不上的葉鼎之松了一口氣。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走近,長歡用手肘撞了撞含淚傻傻看葉鼎之的易文君。
長歡別忘記我跟你說的,最多三天,三天里你勸不動,那我只能用拳頭來勸了。
說完,長歡踩過一堆破爛木門。
表面不染一塵、云淡風輕地離開,實際躲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掩蓋自己的氣息看戲去了。
留在這里,這兩個人肯定不能好好敘舊,還得問她東問她西的,哪還有戲看!
戲并不是很好看。
先是好幾個守在葉鼎之院落旁的護衛(wèi)急匆匆跑來看到易文君,懵逼警惕中被叫退下。
屋子里只剩他們兩個人,好半天都沒有人說話、動彈。
怎么回事?
被人強硬分開一年,恍若隔世,不該有重逢的喜極而泣嗎?
長歡聽墻角開始等得有些不耐煩,終于有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
“你怎么來了?”
“我一直想逃出那個地方,卻一直沒有機會。”易文君語含哽咽,“云哥,我們一起走吧。”
沉默片刻,葉鼎之說:“殺了那么多人,還能走得了?”
他的聲音如同一汪沉寂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長歡聽著有點怪怪。
害死那么人,不是他一開始帶人進攻北離,掀起戰(zhàn)爭就該想到的嗎?
目前他們已經(jīng)占了不少北離的城池,從葉鼎之的行事作風來看,也不可能畏懼或輸了一次就要死不活。
來不及多想,易文君語氣略顯急促地道:“我們可以假死。”
假死,這未免太懦弱了,長歡自顧自搖頭。
要是她,一定得把敢搶她男人的男人或女人給全都打死,而不是躲起來。
不對,她‘累死累活’是為讓以天外天為主的北地各國退兵,順便讓真心相愛的人在一起。
葉鼎之和易文君要是選擇退兵再假死,那豈不是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長歡又覺得易文君這個提議不錯了。
應小冥喵喵。
應小冥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跳到長歡的肩膀,用尾巴掃了掃她。
(這種勸人的墻角沒什么好聽的,走吧走吧。)
長歡行,那走吧。
長歡在魔教的臨時營地逛了一圈,最后從伙房拿了點吃的。
她不是吃貨,只是走到一個地方不拿些東西就感覺對不起自個。
“包子呢,老子剛蒸好的三百個肉包子呢!”轉(zhuǎn)個身就不見了食物的伙夫長怒吼。
伙房里的伙夫沒有一個看到是誰那么大的膽子偷走包子,伙夫長只能去報告負責軍需的將領(lǐng)。
偷糧食是一件嚴重違反軍紀的事。
其他伙夫、等著吃飯的將士得知此事都很憤怒,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東西做出這種缺德事。
等查出來,他們定要落井下石。
查不出來,那除了在心里詛咒對方吃包子噎死,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