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習(xí)慣山中生活,下不下山,對趙玉真來說沒有太多區(qū)別。
他對山下的幻想基本都來自于長歡,來自于與她一起生活的念想。
她不同他一起,那他下去或維持不變似乎都沒什么意思。
相顧無言,氣氛僵持。
久到長歡開始受不了趙玉真的眼神,產(chǎn)生一種掉頭走開的沖動。
趙玉真看穿長歡的打算,心猛地一跳,立時把手放在她的肩膀,鉗制住她的行動。
趙玉真我想懇請你一件事。
長歡什么事?
趙玉真下次離開,當(dāng)面跟我說,讓我好好跟你告別,不要留下幾個字,更不要再不告而別。
聞言,長歡該松一口氣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胸口有一點兒悶。
不多想,長歡點了點頭。
趙玉真擊掌為誓。
恍惚間,長歡腦海里浮現(xiàn)那座種有一棵桃樹的小院,地上坐了兩個年齡相仿,穿著相同青色道袍的少年。
“擊掌為誓,你要是做不到,我把你的桃子都給偷走,給山后的猴子也不給你吃!”
“好?!?/p>
擊掌為誓,他親昵地劃過她的鼻尖,似一汪泉水清澈的眼里滿是縱容。
跟現(xiàn)在沒兩樣。
他屈指,輕輕滑過她的鼻尖,背光陰影將她完全罩住。
額間傳來微涼濕意,長歡把思緒抽回來,抬眸看到趙玉真近在咫尺的下巴,嗅到了清新好聞的桃花香。
他在她的眉心烙下了一個吻。
趙玉真走吧,我?guī)闳ヒ妿煾杆麄?,再去看看你種的樹,都長得很好。
他的臉上帶有幾分熟悉的柔情笑意,像是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沒發(fā)生。
長歡側(cè)頭看趙玉真。
不小心被枯枝給絆到,倒向前面,不待她自己轉(zhuǎn)個圈站穩(wěn),就被趙玉真給扶好。
趙玉真在外面那么多年,走個路都會跌倒了。
長歡我不是故意的。
輕哼一聲,長歡甩開他,大跨步往前邊,這里的路她走過無數(shù)遍,有印象。
趙玉真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默默地望著她的背影。
有長歡留下的藥在,呂素真因天劫所受的傷早已痊愈。
五年前,他恢復(fù)了修為,這幾年來過得很悠閑。
除開胡子變長,頭發(fā)又白了些外,沒有太多變化,其他人也差不多。
長歡最不喜歡的就是殷長松。
名字跟她相似,卻是個規(guī)矩多得要死,總板起個臉說她的老頭。
不過這次他什么都沒說,一副她終于回來了的開懷樣,還摸她的頭,對她笑!
長歡很不習(xí)慣,對他呵呵一笑,跑了。
“這孩子...”殷長松無語半晌,“剛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難道會罰她不成。”
再說了,罰她她也從來不會好好認(rèn)罰。
少有的幾次認(rèn)罰,讓她抄寫的東西全是趙玉真、王一行或者別的師兄弟、甚至用東西收買幾歲小童幫她寫的。
對這些,殷長松向來睜一只眼閉一眼。
“師父、師伯,我?guī)g兒去拜拜其他人。”
趙玉真對兩人抱歉一笑,旋即快步追上去,丟了三十來歲該維持的穩(wěn)重樣。
殷長松雖因下任預(yù)備掌門年紀(jì)尚小,勞累的即將變成他們這些幾個,又真心為他得償所愿高興。
“總算回來了,玉真也該去下山走走,而不是一直把自己困在小院里。”
這些年來,別說望城山,連那座小院子,趙玉真都極少離開。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哪能一點不心疼,一直讓他背負(fù)責(zé)任。
呂素真卻嘆了一口氣。
殷長松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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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楓林靑】的鮮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