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鳶尾開出明月，暉素穿過縫隙。”
彩虹傘下是一對幸福的情侶。劉耀文把宋亞軒冰冷的雙手拉進衣服里，盡管凍得咬后槽牙。
他背著濕漉漉的他走到了大街上，凌晨五點的店鋪都是緊閉的大門，月亮還在值班，下過雨的天空很干凈。
宋亞軒的頭狠狠痛起來了，四肢有些松軟，別過頭去咳了兩聲。
“開始不舒服了嗎？”
“嗯?！?聲音悶悶的，鼻子不通氣。
劉耀文把人往上拱了拱，步子邁的更快了，宋亞軒打傘的手像風(fēng)雨里飄搖的草，往下歪了又歪，他很困，劉耀文索性把傘收了，繼續(xù)向著家的方向跑。
他背著病號爬上零三號樓，不為別的，今天宋亞軒要上學(xué)，得讓他自己請個假。
“亞軒，到你家了?！?/p>
“為什么？”
“因為要請假?！?/p>
宋亞軒艱難摁動座機上的數(shù)字，病殃殃地倚在男朋友懷里，臉燒得粉嫩嫩，兩只眼睛困倦的瞇起來。
請完假他就什么也不管了，把電話一扔就撲到懷里睡去了。
劉耀文是有擔(dān)當(dāng)?shù)拇ㄓ鍧h子，把自己的小朋友抱到廁所上上下下洗得很干凈，被水汽與泡沫引誘得動情了，忍不住親了親脖子上的黑點，宋亞軒說不。
“為什么？”
“那是沒長好的毒斑，很臟的?！?/p>
“我親了，那兒就是花，漂亮的鳶尾花?！?/p>
宋亞軒被逗笑了，回頭看了看那縷新生的光。廁所的小窗戶里有一顆升起的太陽。
喂上藥劉耀文就放心多了，看到宋亞軒安心睡著，他腦海里突然想起來。
那晚在刮臺風(fēng)，窗臺的鐵板刮得不停拍動，拍的人心煩意亂，劉耀文起來輕輕給宋亞軒捂上耳朵，聽他順暢平和地熟睡，像靜靜安放在微波爐的牛奶，劉耀文的安眠藥。
宋亞軒翻了個身，忽得覺著有人在身上壓著，睜眼看看，看見給他捂耳朵的劉耀文，劉耀文做賊心虛似的，迅速躺下背對著宋亞軒，害羞了。
他抱上他的健壯的背，在兩個肩胛骨之間的溝里蹭，劉耀文轉(zhuǎn)過身，純潔的目光在鐵板噼啪嘈雜的聲音里對視，樹影婆娑在床邊的窗簾，影子在宋亞軒的臉上滑來滑去。他說
“阿滿，我好看嗎？”
“你美慘了?！被浽捲趧⒁淖炖锉炔贿^川渝音順口。
“好看我就安心了，阿滿有個漂亮的愛人?！?/p>
劉耀文想到這，抬手摸了摸他漂亮的愛人，抱的更緊了些。
——
十二月中下旬，接近年關(guān)了。宋亞軒提前搬回他的家，等待父母歸來，劉耀文也抓緊時間掙錢，他想給對面的愛人買件好看的新衣服。
廳子里也裝扮的喜慶了，白姐染了一手艷艷的美甲，給自己配個玉鐲子，長白旗袍配青絲巾，黑高跟站在門前，有些皺紋的手指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冒著橙紅色的熒光。
“白姨?！?/p>
劉耀文今天穿的休閑了些，一件灰色衛(wèi)衣和黑長褲，他好像很懂送花，送白姐一朵康乃馨。
“呦，就差張嘴叫媽媽了吧。”
話說的酸了點，心里像吃了香蜜一樣甜。披著一頭波浪卷發(fā)走到化妝間，跟她別的小姐妹炫耀來炫耀去。
一群煙火氣的女人笨拙地在低俗小巷里揮霍她們僅剩的天真，更衣室里光溜溜的裸體與笑得開懷的紅唇，康乃馨被她們別在白姐耳朵上，襯得她皮膚更白了些，像燒在雪堆里的烈焰。
人走光了，她偷偷把正在練新曲子的劉耀文拽到屋里，塞給他一個厚度可觀的紅包。劉耀文在她面前才真正像個孩子，沒有計較這錢掙得多么不易，笑呵呵地揣進了兜里。
“乖孩子，拿著這點兒錢過個好年。”
她仔細打量這個已經(jīng)比她高過半頭的男孩，給他衣服沒穿正當(dāng)?shù)牡胤接昧ψЯ俗В蛔Ь褪侨膫€年頭。
白姐一點都沒把他當(dāng)打下手的小屁孩。
跳完今晚這最后一支舞，劉耀文這個冬天就可以跟愛人過得舒服點了。
那晚白姐有些奇怪，總拉著他說什么好好生活一類的話，又是要擁抱又是要摸摸臉摸摸頭，劉耀文只覺得她喝醉了，沒多當(dāng)回事兒。
頂著寒風(fēng)草草收場回家了，沒有注意在身后看他走出小巷盡頭的女人，她抹掉了眼角的淚。
——
宋父宋母在跨年的前一晚回來的，凌晨三點，宋亞軒還在睡，他們趁著夜里把家里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
放元旦假了，一家人又早早上集市買年貨。宋亞軒買了兩盒仙女棒和一袋白兔糖。
父母做飯的時候說想去同學(xué)家玩，應(yīng)允后馬不停蹄就去了劉耀文家，往放果盆里放了一大把白兔糖，塞給他一盒仙女棒。
“跨年的時候，去窗戶的那里點它?！?/p>
“你也在對嗎？”
“我們一起?！?/p>
宋亞軒眼瞅著分針指向十二，匆匆穿外套要回家，劉耀文拉住他，宋亞軒不太明白，以為是舍不得，又隔著厚厚的衣服抱了他一下。他目光含蓄蘊藉，往自己懷里推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
劉耀文叫他回家再打開，他往家跑的很快。
是一件沒圖案的深藍衛(wèi)衣，劉耀文一直都知道他喜歡這種款式。簡約且靜謐，像一片海，反正他自己很喜歡，穿上也合身。
冬天太陽下班早，沒多久就生出一輪明月。夫妻倆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家人守在電視機前等待跨年晚會的開始。
夜往下深，父母早早睡下了，宋亞軒本來也是不睡的，穿好劉耀文買的衣服，打開窗戶靜靜凝望著對面愛人的房間。
房間唯一喧鬧的也只有電視了，今天跨年，劉耀文沒看跨年晚會，看了自己很久就想看的電影。宋亞軒看著他收拾客廳，又到臥室穿衣服，以為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默默摁開臺燈。
劉耀文往窗戶上的光源打了個手勢，他怎么會不知道對面有人望他。
兩根仙女棒同時亮起，天邊有煙花撒下彩色的光，樓底有人在放紅鞭炮，劉耀文吆喝了一聲
“新年快樂！”
他借煙花的閃爍看見宋亞軒笑的很燦爛。
——
甜蜜多少是要有不完美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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