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鮮血瞬間涌出,浸透了他的衣襟,順著匕首滴落在船板上,綻開刺目的紅。
蘇璃瞳孔驟縮,手指顫抖:“你……瘋了?!”
裴琰卻笑了,唇邊溢出血絲,眼底卻是一片執(zhí)拗的瘋狂:“這樣……你就走不了了?!?/p>
橋洞外,那群姑娘們?nèi)栽谂d奮地等待,渾然不知橋下的血色訣別。
小船駛出橋洞的剎那,裴琰踉蹌一步,重重跪倒在船板上。
岸上的人群終于看清了船上的景象——
“血!裴侯爺受傷了!”
尖叫聲四起,人群瞬間大亂。
蘇璃跪在他身旁,雙手死死按住他的傷口,可鮮血仍從指縫間不斷涌出。
“為什么……”她聲音發(fā)顫。
裴琰喘息著,染血的手指撫上她的臉,低聲道:“你走了……我這一生,便再無意義。”
遠(yuǎn)處,禁軍的火把如長(zhǎng)龍般逼近。
小船緩緩駛出橋洞,橋上翹首以盼的姑娘們還未看清,便見裴琰胸口一片刺目的猩紅,整個(gè)人踉蹌著倒下。
“啊——裴侯爺受傷了!”
尖叫聲瞬間炸開,人群亂作一團(tuán)。有人慌忙去喊大夫,有人嚇得癱軟在地,更有膽小的姑娘直接哭了出來。
蘇璃呆立在船上,雙手沾滿鮮血,腦中一片空白。她看著裴琰蒼白如紙的臉,嘴唇顫抖著,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
翌日,皇城震動(dòng)。
衛(wèi)昭一早便聽聞消息,眼中寒光一閃:“蘇璃刺傷了裴琰?”
他冷笑一聲,當(dāng)即下令:“把她押入大牢,嚴(yán)加審問!”
……
皇宮·御書房
謝澈面色陰沉,盯著跪在殿中的裴琰,聲音冰冷:“堂堂劍鼎侯,竟被一個(gè)女子刺傷?荒唐!”
裴琰胸口纏著繃帶,血跡隱隱滲出,卻仍挺直脊背,沉聲道:“陛下,此事與蘇璃無關(guān),是臣……強(qiáng)求于她,她誓死不從,才失手傷了臣?!?/p>
謝澈瞇起眼:“你對(duì)她情有獨(dú)鐘?”
“是。”裴琰毫不猶豫。
謝澈怒極反笑,猛地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一個(gè)來歷不明的女子,值得你如此?”
裴琰抬眸,目光堅(jiān)定:“臣此生,非她不可?!?/p>
“放肆!”謝澈怒喝,“朕不準(zhǔn)!”
裴琰沉默片刻,忽然摘下官印,雙手奉上:“若陛下不允,臣愿辭官?!?/p>
殿內(nèi)一片死寂。
謝澈盯著他,眼中怒火翻涌,最終冷笑一聲:“好,很好!既然你執(zhí)迷不悟,那就滾回你的劍鼎侯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
陰暗潮濕的大牢
蘇璃蜷縮在角落,指尖仍殘留著未洗凈的血跡。
她閉上眼,耳邊回蕩著裴琰最后那句——“你走了……我這一生,便再無意義?!?/p>
一滴淚無聲滑落。
……
劍鼎侯府·夜雨凄迷
裴琰站在窗前,望著雨幕中模糊的宮墻,眸中暗潮洶涌。
容玉蝶推門而入,聲音冰冷:“為了一個(gè)女人,值得嗎?”
裴琰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值不值得,我說了算?!?/p>
容玉蝶冷笑:“你以為謝澈會(huì)放過她?”
裴琰指尖攥緊窗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那就……看看誰先死。”
——這一局,他賭上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