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南靈刺史衙門，人潮洶涌。

　　一個時辰已到，裴琰高坐明鏡之下，驚堂木一拍，全場肅靜。

　　“帶人犯——何永林！”

　　衙役押著何永林上堂，他雖戴著鐐銬，卻仍昂著下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阿顏站在原告席上，雙手緊握成拳，聲音顫抖卻堅定：“民女阿顏，狀告何永林三樁大罪——其一，強辱民女；其二，指使鑄造司以劣質(zhì)鐵料鍛造軍械，坑害將士；其三，為掩蓋罪行，縱火滅口，害死鄭生等數(shù)十工匠！”

　　堂外百姓一片嘩然，有人怒罵：“喪盡天良！”

　　【何振文的狡辯】

　　何振文立刻站出來，拱手道：“侯爺明鑒！犬子雖頑劣，但絕無可能做出此等惡事！這阿顏本就是我何家買來的婢女，賣身契在此！”

　　他掏出一張泛黃的契書，上面赫然蓋著官印。

　　阿顏氣得渾身發(fā)抖：“胡說！這賣身契是偽造的！我從未簽過！”

　　何永林趁機叫囂：“阿顏，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早就是我何家的人，本少爺碰你，天經(jīng)地義！”

　　百姓們議論紛紛，有人開始動搖：“難道真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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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史衙門，公堂肅穆。

　　何振文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講述著當(dāng)年的往事——

　　“阿顏的父親李松，本是我何府的家奴！當(dāng)年他救我性命，我感恩于心，不僅免了他的奴籍，還贈他宅院田地，讓他安享晚年！”

　　他顫抖著取出一張泛黃的賣身契，上面赫然蓋著官?。骸袄钏勺栽笇⑴畠喊㈩佡u入何府為婢，白紙黑字，官府印章，豈能有假？！”

　　蘇璃一把奪過賣身契，仔細查驗，臉色驟變——印章竟是真的！

　　“不可能！”阿顏渾身發(fā)抖，“我爹絕不會賣我！”

　　何振文嘆息：“阿顏，我待你不薄，甚至讓永林娶你為正妻，你為何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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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阿顏，若賣身契屬實，你便是何家之人。何永林雖有錯，但若他愿娶你為妻，此事或許可兩全……”

　　“兩全？！”阿顏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他強辱我，還要我嫁他？！裴琰，你還有沒有良心！”

　　她突然拔下發(fā)簪，瘋了一般撲向何永林：“畜生！我殺了你！”

　　何永林嚇得連滾帶爬，發(fā)簪擦著他的脖頸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衛(wèi)昭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攥住阿顏的手腕：“住手！”

　　發(fā)簪尖銳的尾端深深刺入他的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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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衛(wèi)昭死死盯著他，聲音冷得像冰，“你就是這樣主持公道的？”

　　裴琰面色陰沉，卻仍堅持：“此案尚有疑點，三日后重審！”

　　蘇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裴琰，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扶住搖搖欲墜的阿顏，與衛(wèi)昭一同轉(zhuǎn)身離開。

　　堂外百姓嘩然，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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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約】

　　衛(wèi)昭握緊染血的銅牌，眼中殺意凜然：“裴琰想拖三天？好，那我們就用這三天——”

　　“掀了何家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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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公道不在堂上，那便以血為墨，親手寫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