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刻骨銘心。
他顫抖著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莊蘆隱……瞿蛟……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黑暗中,少年無聲起誓,眼中燃起滔天烈焰。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未至,夜色仍濃。
瞿蛟粗暴地翻遍蒯鐸的尸身,最終只從他脖頸上扯下一枚古樸的項圈——黑鐵打造,暗紋密布,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
“大人,就這個。”瞿蛟將項圈呈給莊廬隱,語氣里透著不耐。
莊廬隱接過項圈,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眉頭緊鎖。他本以為蒯鐸身上會藏著什么線索,可這玩意兒怎么看都像是個尋常飾物。
“廢物!”他怒罵一聲,狠狠將項圈擲在地上,鐵環(huán)在青石板上彈跳兩下,滾入血泊之中。
天快亮了,此地不宜久留。
“撤!”莊廬隱冷聲下令,帶著瞿蛟和官兵揚長而去,只留下軍師楊真善后。
楊真陰鷙的目光掃過滿院尸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搜,值錢的都帶走?!彼麚]了揮手,手下立刻如豺狼般沖進(jìn)屋內(nèi),翻箱倒柜,將金銀細(xì)軟盡數(shù)掠走。
待搜刮干凈,楊真瞇眼望向漸亮的天色,淡淡道:“燒了吧?!?/p>
火把擲向浸了油的柴堆,烈焰瞬間騰起,火舌舔舐著木梁,濃煙滾滾沖天。
“把那些小崽子的尸體也丟進(jìn)去。”楊真冷冷補充道,“燒干凈些,別留痕跡?!?/p>
官兵們獰笑著拖起狗剩、觀風(fēng)等人的尸身,像扔垃圾一般拋入火海。
烈火吞噬血肉,焦臭味彌漫開來,仿佛連亡魂的哭嚎都被燒成了灰燼。
楊真站在院外,望著沖天的火光,滿意地點了點頭。
“盜匪劫財殺人,毀尸滅跡?!彼吐曌哉Z,偽造的供詞已在心中擬好,“合情合理?!被覡a中的重生
烈焰吞噬了整座宅院,濃煙如黑龍般翻滾著涌入密道。
稚奴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雙眼被煙熏得通紅,喉嚨灼燒般疼痛。
他死死盯著外面沖天的火光,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鮮血混著淚水滴落。
“莊廬隱……我要你死……”
他在心中一遍遍嘶吼,可意識卻漸漸模糊。
濃煙灌入肺腑,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軟倒,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破碎……
就在他即將墜入黑暗的前一刻——
“嘩啦!”密道出口的磚石被猛地掀開!
一道黑影逆著火光躍下,面具下的雙眼冷冽如刀。那人動作極快,一把抄起昏迷的稚奴,將他扛在肩上,幾個縱躍便沖出火海。
熱浪在身后咆哮,可稚奴已感覺不到了。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稚奴猛地驚醒!
他劇烈咳嗽著,肺里火辣辣的疼,眼前一片模糊。
“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稚奴艱難地聚焦視線,看到面前站著一個戴青銅面具的男人。
那人身形瘦削,黑袍加身,腰間懸著一柄細(xì)長的彎刀,整個人如鬼魅般森冷。
“你……是誰……”稚奴嗓音嘶啞,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