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稚奴也跟著跌坐,二人抱頭痛哭,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絕望和憤怒都哭出來。
面具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他們的哭聲漸漸變成抽泣,才緩緩開口:
“哭夠了?”
稚奴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莊廬隱必須死!”
蘇璃也擦干眼淚,咬牙道:“我們要報(bào)仇!”
面具人沉默片刻,終于點(diǎn)頭:“好?!?/p>
他抬手摘下面具——
一張布滿疤痕的臉暴露在暮色中,左眼空洞,右眼卻銳利如刀。
“叫我‘殘鴉’。”他聲音很冷。
稚奴和蘇璃對(duì)視一眼,同時(shí)跪地,重重磕頭:
“請(qǐng)前輩教我們!”
殘鴉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那笑容比刀鋒更冷。
“很好。”
復(fù)仇的火焰,終于點(diǎn)燃了。
*
星斗山巔,云霧繚繞。
稚奴跪在青石階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雙手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大師,請(qǐng)收我為徒!”他的聲音沙啞卻堅(jiān)定,帶著不容拒絕的倔強(qiáng)。
星斗大師盤坐在蒲團(tuán)上,白發(fā)如雪,雙目微闔,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入他眼。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古井無波:“你根骨平平,心浮氣躁,不是習(xí)武的材料。”
稚奴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我根骨平平?可我有血仇在身!只要您肯教我,我什么苦都能吃!”
星斗大師終于睜開眼,目光如刀般刺向稚奴:“習(xí)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你滿心仇恨,如何能靜心修行?”
稚奴咬牙:“血仇不報(bào),我如何靜心?!”
星斗大師眉頭微皺,顯然不悅。
一旁的蘇璃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跪下,額頭輕觸地面:“大師,稚奴性子急,但他并非不知進(jìn)退。求您給我們一個(gè)機(jī)會(huì)?!?/p>
她的聲音輕柔溫順,姿態(tài)謙卑至極,仿佛早已習(xí)慣了低頭求人。
星斗大師的目光落在蘇璃身上,微微頷首:“你倒是沉穩(wěn)?!?/p>
稚奴見蘇璃如此,心中更加不甘,猛地站起身:“我不需要她替我求情!大師若覺得我不配學(xué)武,那便直說!可若連試都不讓我試,又怎知我成不了大器?!”
星斗大師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祿存?!?/p>
“弟子在?!币幻聿目嗟哪贻p弟子應(yīng)聲而出。
“帶他下去,讓他冷靜冷靜?!?/p>
祿存大步上前,一把扣住稚奴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稚奴掙扎怒吼:“放開我!我不服!我不服!”
蘇璃眼睜睜看著稚奴被拖走,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但她很快低下頭,不敢多言。
星斗大師看向她,淡淡道:“你留下?!?/p>
蘇璃恭敬叩首:“是。”
山崖邊,稚奴被祿存狠狠摔在地上。
“小子,別不知好歹。”祿存冷冷道,“師父肯收留你們已是恩典,你還敢頂撞?”
稚奴爬起來,眼中怒火未消:“我不需要施舍!我要的是變強(qiáng)!”
祿存嗤笑一聲:“就憑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報(bào)仇?”
稚奴死死盯著他:“那便試試!”
話音未落,他猛地?fù)渖先ィ瑩]拳砸向祿存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