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握緊劍柄,毫不猶豫地開始揮劍。
一、二、三……
汗水很快浸透衣衫,手臂酸得幾乎抬不起來,可他不敢停。
三百、四百、五百……
虎口裂開,鮮血順著劍柄滴落,可他依舊咬牙堅持。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最后一劍揮出,稚奴直接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星斗大師靜靜看著他,忽然道:“記住今天的痛?!?/p>
稚奴抬頭,眼中燃著倔強的火焰:“我會記住。”
“很好。”星斗大師轉(zhuǎn)身離去,“明天兩千次?!?/p>
稚奴:“……”
蘇璃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場邊,默默遞來一條濕毛巾。
這次,稚奴沒有拒絕。
他接過毛巾,狠狠擦了把臉,低聲道:
“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他。”
蘇璃輕輕點頭:“嗯?!?/p>
他們都在等那一天。
等那把刀,足夠鋒利的那一天。
十年。
稚奴站在山巔,俯瞰云海翻涌。
他的輪廓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澀,身形修長挺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柄刻刀,刀鋒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銀芒。
“唰——”
刻刀在木塊上輕輕一旋,木屑紛飛,轉(zhuǎn)瞬間,一座精巧的樓閣雛形便在他掌心成形。檐角飛翹,雕欄玉砌,連窗欞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星斗大師站在他身后,目光深沉:“你的手藝,已經(jīng)勝過為師?!?/p>
稚奴——不,如今的他,早已不用這個名字。他只是微微勾唇,指腹摩挲過木雕的棱角,低聲道:“還差得遠?!?/p>
他的聲音低沉冷冽,像是淬了冰的刀鋒。
十年。
三千多個日夜,他從未有一刻懈怠。
機關(guān)術(shù)、毒理、暗器、劍法、謀略……星斗大師的嚴苛訓(xùn)練將他打磨成了一柄完美無缺的兇器。
而仇恨,是這柄兇器最鋒利的刃。
另一側(cè)的山崖邊,蘇璃靜靜佇立。
她的容貌同樣與十年前大不相同,眉眼間的溫婉早已被銳利取代,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沉靜如水。
她的指尖輕輕一彈——
“嗖!”
一枚棋子破空而出,精準刺入十丈外一片飄落的樹葉,針尖穿透葉脈,卻未傷及葉肉分毫。
無聲。
致命。
高明站在她身后,滿意地點頭:“你的暗器,已臻化境?!?/p>
蘇璃收回手,唇角微揚:“還差得遠?!?/p>
她的聲音輕柔,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冷意。
十年。
她同樣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殘酷的訓(xùn)練,但她的忍耐與蟄伏,讓她比稚奴更懂得如何隱藏鋒芒。
她是一根淬了毒的棋子。
看似無害,卻一擊斃命。
*
夜幕降臨,山巔只剩風聲。
稚奴站在懸崖邊,手中握著一塊未完成的木雕——那是莊廬隱的府邸模型。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每一處細節(jié),眼神冰冷至極。
“快了?!彼驼Z。
蘇璃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目光同樣落在那木雕上。
“十年布局,只等一朝?!彼p聲道。
稚奴側(cè)目看她,兩人目光交匯,無需多言。
復(fù)仇的時刻,終于要到了。
*
翌日,晨光初現(xiàn)。
“咕咕——”
一只灰羽信鴿撲棱棱落在窗欞上,稚奴取下竹筒,抽出信箋掃了一眼,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