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去之后,沈念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發(fā)生的變化。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普通人。
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已經(jīng)身臨其中。
就比如她眼前看到的,大約有三十左右訓(xùn)練有素的異仲人擺起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陣法,每人拉著一根火元素極純的炎熒索,在朝其中注入靈力。
一把銹跡斑斑聳入云端的巨型古劍立在中間,占據(jù)了很大一塊空地,光憑氣息,就隱隱約約有一層寒意包覆在內(nèi),向外蘊(yùn)韻著冷氣。
他們手上拽著的炎熒索是傳說中從深海迷藏的古遺葬中挖掘出的神兵。
這種東西,能承載世間最純凈的元素之力。
至于炎熒索延伸入陣法中的另一頭,捆住的居然是那柄古劍。
“念念,跟我來?!?/p>
羽笙拉著沈念走到陣法前幾個氣勢凜然的青年人身邊。
為首的正是成樺星城靈管分局局長,司靳。
羽笙俏皮地從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喚了一聲“司靳叔”。
司靳身邊的人都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十分有眼力勁的給這位大小姐讓開了足夠的位置。
司靳回過頭來,在見到眼前活潑好動的女生一瞬間,蹙起的濃眉舒展開,和藹地笑罵:“你個小野貓,跑哪瘋?cè)チ?,?duì)員都不管了?”
看上去是在責(zé)怪,可分明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寵溺來。
羽笙吐了吐舌頭,松開沈念的手去環(huán)上了司靳的手臂。
“我才不是小野貓,哼!”
沈念手心沒了溫暖的小手,臉上片刻的失神,不過隨即又作出一副冷臉。
司靳敲了敲她的的小腦瓜,“你呀你!”
然后又將目光放到羽笙帶來的姑娘身上,“笙笙,這是你們小隊(duì)新的成員?”
“差不多吧?!庇植皇钦l的人,不過就是她小羽笙的女朋友罷了,嗯哼!
看羽笙臉上生動的表情,沈念微微上揚(yáng)著唇角,想著她這樣估計又在心里犯嘀咕。
不過羽笙的叔叔和羽笙兩個人的性格還真是截然不同。
“哦,對了,司靳叔,我只是叫王氓知會了局里一聲,怎么您也來了,還帶來這么多高手?!?/p>
司靳可是合道后境的異能者,半只腳都邁入了極仙境,更別說他身邊的官長了。
個個氣息內(nèi)斂,都是跨入合道的異能者。
還有場上陣眼上的異仲人,也都是化嬰級別的異能者。他們有點(diǎn)像司靳曾和她說過的,靈局里的特種異能人小隊(duì)。
司靳臉色凝重,正色嚴(yán)肅道:“前些日子晏都那邊過來不少人,其中有個暴徒叫間殤。”
奸商?
羽笙微微錯愕,這年頭還有人叫這名字?
司靳就知道這小野貓會想岔,“不是那個奸商。”
“哦?!?/p>
司靳繼續(xù)道:“那人雖然在大劫受了傷掉了境界,可一身異能還是很強(qiáng),在昨日的圍剿下逃脫并入了這平村路的幻境?!?/p>
幾人都在認(rèn)真聽司靳說話,沒注意沈念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些。
間殤?
七尾的手下,作惡多端,居然還活了下來?
沈念依稀記得,這個叫間殤的家伙,可是親手將她綁住放到下水道里的。
她不由得握緊了手,力氣之大,都快把手心掐出血來。
這時,一只柔軟細(xì)膩的手把她的手牽住了。
“念念,你怎么了?”
羽笙剛剛就發(fā)現(xiàn)女朋友不對勁了,這不,立馬就松開司靳的手臂躥到她身邊來了。
司靳也跟著看過來,隨即愣了一下。
是他看錯了?剛剛似乎在這個姑娘身上怎么感覺到了戾氣。
“砰!”
恰好此時,大陣?yán)飩鱽硪魂嚤?,威力之大,震得炎熒索瘋狂擺動。
站在陣眼上的人,虎口之上已然沾滿血漬,甚者更是吐出一大口鮮血。
“我去幫忙!”
羽笙正要動,突然手被沈念反拽著,剛沖出的身子又彈了回來。
羽笙回頭,臉上不解。
沈念盯著大陣浩蕩的靈氣搖了搖頭,“別過去,這陣法若是不了解,上去只是幫倒忙?!?/p>
司靳本來也要拉住羽笙的,見這個姑娘做了他做的事,心頭怪怪的,又聽到這話,贊賞道:“笙笙,你隊(duì)友說的對,這陣法是以極兇之劍結(jié)成的,若是不知道其玄妙,貿(mào)然上前,只會添亂?!?/p>
羽笙不說話了,默默地又退到沈念身邊。
就在大陣內(nèi)息瘋狂攪動之際,一個身著唐裝的少年以極快地速度靠近,以幾把梅花狀的飛刀化出分身,站在了陣眼之上,一身浩然正氣,從陣中間的古劍上拽出幾根炎熒索。
“接住,殷忻?!?/p>
他大喝一聲,身后有幾人一閃而至,在他分身消散之際接住了剩余的炎熒索。
有幾人的加持,大陣很快又穩(wěn)定下來。
羽笙很是意外,驚喜地朝他們招手,“王氓,殷忻!”
少年正是王氓。
這時,古怪的鈴聲突然響起,像是某個鋼琴曲放慢了節(jié)拍,回蕩在這片被封鎖的空地上。
眾人詫異,這哪來的聲音?
隨后是清晰的老式手機(jī)的按鍵聲。
“喂,您好,我叫岳風(fēng)花。”
“我是公交司機(jī),請問,平村一站,有人上車嗎?”
憑空出現(xiàn)的女聲話音一落,眾人聽見遠(yuǎn)處似乎傳來了公交的鳴笛聲。
“嘀……嘀……嘀……”
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是從背后界條靠近的。
眾人齊刷刷望去,只見一輛老式的公交車,被放大幾倍,從前方駛來,它的身后是濃郁的迷障,隱約間,可以看清公交車?yán)镒娜恕?/p>
羽笙看呆了,不過在看清車?yán)镒簧系哪?,又全身戒備,“?duì)長!”
更近了,眾人仰頭望去,老式公交車上,他們看見了之前消失的小隊(duì)和居善行小隊(duì)幾人。
司靳手下的人救人心切,按耐不住沖過去了幾個,他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想上前攔住他們,“別動!”
可惜為時已晚,那幾人在靠近公交車的時候,公交車瞬時化作虛影,幾人撲空的那刻像被定了身,一動不動,在虛影再度凝實(shí)后竟奇異地坐在了車上。
只是神色無彩,眼睛空洞,似丟了魂魄。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束手無策讓他們臉色十分難看。
可是那輛老式的公交車,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朝他們沖來。
“避!”
司靳指揮著眾人到大陣后邊,界條封鎖起來的結(jié)界被它徹底沖散,就在眾人以為它會撞上來時,它停在了路邊的公交站牌處。
不過公交站牌卻不是現(xiàn)實(shí)中的,而是它停下來后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站牌上沒有其他地名。
只有一個起點(diǎn)和終點(diǎn)——
平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