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不愿意讓我們在此安居，我們也可以去程家埔不遠(yuǎn)的淮雁山?！?/p>

“淮雁山是一個無主之地，只是上面沒有房屋，田地，到時候咱們?nèi)羰窃谀抢锒ň?，說不定會有更多的麻煩。”

趙獵戶把大概的信息同墨翎羽說了一遍。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蹦嵊鹑滩蛔÷冻鲆粋€殘忍的笑容道。

“我們來這里還能同他們好好說話，留下他們想要的。若是其他人來，別說活有沒有命活著，他們家的祖宗產(chǎn)業(yè)都要如數(shù)上交。”

不是墨翎羽殘忍，而這就是現(xiàn)實(shí)也是事實(shí)。

他們選擇皇城和繁城中間不遠(yuǎn)的地方定居，自然不是想要以后他們的努力被別人都拿去。

那些人既然選擇逃難，就注定拋棄了自己的祖宗產(chǎn)業(yè)。

如今他們能給一些補(bǔ)償或一些承諾已經(jīng)是對他們優(yōu)待了，如果他們狠心一些，這些老頭子死了也就死了。

墨翎羽同華青瓷不一樣，兩個人的生長環(huán)境，兩個人的思想并不能同步。

墨翎羽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荊國人，從出生開始，他的世界里就沒有人人平等這一說。

也沒有所謂的恩賜，在他身邊的人只有兩種，有用和沒有用。至于那些剩下不多的溫情，都是給他血脈至親的。

甚至，以后他的妻子都不可能是自己喜歡的，在他的生活里，喜歡并不值錢，更沒有一族性命重要。

要不然，當(dāng)初墨翎羽是不會同華青瓷離開的那樣干脆，無非是華青瓷同他各取所需罷了。

“哥，剛剛有人在這里?！蹦ヌm一雙小眼睛不靈不靈的亮起來。也注意到了剛剛在不遠(yuǎn)處里的動靜，雖然小，但他依舊聽見了。

“這些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p>

亂世人命不值錢。

墨翎羽心中嘆息一聲，即使沒有他們，別人來了這些人也沒有活路。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們來到這里把這里占據(jù)了。至少給這些人還留下了很祖宗基業(yè)。

“哪些人看著不像是咱們這里的人，若是惹怒了他們，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只怕是保不住。”程羑里作為程家現(xiàn)在留下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人，看著一屋子的老弱病殘，心中忍不住悲涼起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他們程家本來就沒有活路了，本希望祖宗家業(yè)能留下來，但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怕無法保留。

“里九爺爺，要不我去和他們 說說?！币粋€坐在椅子上，不良于行，瘦瘦巴巴，眼中卻帶著希冀的少年目光灼灼的看著程羑里。

“程珉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程羑里看著面前瘦巴巴，沒有幾兩肉的少年，眼中都是疼惜，和可惜。

這本是她們族中孫輩那一代的領(lǐng)頭羊，可，天降災(zāi)禍，小人妒忌。

這個孩子明明可以意氣風(fēng)發(fā)，卻被打折的雙翅落在泥中。

“里九爺爺，咱們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咱們族中的那些老少爺們兒，只要能上戰(zhàn)場的都被拉去上了戰(zhàn)場?！?/p>

“咱們村子里的婦人們都已經(jīng)逃走了。能走的孩子也都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剩下的都是一些被家中丟棄老弱病殘的?！?/p>

“咱們村子里還剩下些什么？祖宗的墳?zāi)?，老人，孩子以及不能行走的人?！?/p>

“這些對那些人來說有什么用？咱們用還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程珉行質(zhì)問，也是在闡述現(xiàn)實(shí)。

“老九，要不然就讓孩子去試試，就像是害死說的那樣，咱們瀚州程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人死了不過是一捧黃土，要是能為這些孩子們獲取一些吃喝，活命的機(jī)會，就算是把我們這些老骨頭啃食殆盡，我也不反對?！背塘h里的親大哥程羑羨道。

這話其他人說都不合適，唯獨(dú)程羑里的親哥哥說最是合適，這也是他們這些老骨頭的想法。

“好，咱們就拼一把?！背塘h里要是那種沒有血性的人，程家的人早早就死絕了。

雖然是這樣說，但那他們心中都清楚，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墨翎羽見到程珉行的第一眼，就覺得程羑里是一個小可憐，但他在看第一眼的時候，并不知道這是一個吃豬扮老虎的主兒，還是一個十分黑心的主兒。

程珉行第一眼見墨翎羽，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眼睛帶著精光，沒有多少文化的兇悍漢子。但他不知道墨翎羽是臨川墨家的少族長，繼承了墨家的技藝。

“在下臨川墨氏，墨翎羽。 ”

“小生瀚州程家，程珉行。”

兩人自曝家世，但兩人個都清楚，他們不是本家，而是依靠本家的旁支，甚至有可能是分支。

因?yàn)楸炯业氖兰掖笞?，根本不會像是他們這樣狼狽。

一聲在下，就證明墨翎羽是江湖中人，甚至大部分的生活是和江湖中人合作，甚至他們和武將打交道多。

一聲小生，就證明程珉行是個讀書人，甚至他的家族也同文人墨客打交道多，甚至他們和文臣打交道更多一些。

雖然兩個人沒有多說什么，但他們透露出的消息已經(jīng)讓彼此了解很多。

“為什么盯上程家埔？”程珉行開口。

“不是我盯上了程家埔，而是程家埔在我們的選擇范圍之內(nèi)，我只是先鋒，我家姑娘的脾氣很好，也是一個十分聰慧的女子?！蹦嵊鹑齼删渚桶汛蟾沤淮?。

女子？

領(lǐng)頭的是女子。

這是程珉行沒有預(yù)料到的。

相比于男子，女子的心腸更加柔軟一些。因?yàn)槭聭烟?，加上生死門前生孩子，他們對生命更加敬畏。、

“你們原本的選擇在哪里？”程珉行問。

墨翎羽拿出輿圖，放在了程珉行身上。

看見輿圖，程珉行的瞳孔驟縮，突然不明白這些人到底事實(shí)什么人了。

輿圖上雖然有很多標(biāo)記，但都標(biāo)記的很清楚。也證明墨翎羽說的是實(shí)話，程家埔是他們選擇范圍之內(nèi)。

“我要先見見你家姑娘。”程珉行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能做主?！蹦嵊鸬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