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宮
“飛花閣被封了?”念初坐在側(cè)位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游瑾安:“是?!?/p>
念初手撐在扶手上,支著頭:“封便封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p>
“段霞說什么了?”
“她只是說,希望我們能讓昭君萬事從心,”游瑾安垂下眸,“也沒提其他?!?/p>
“瑾安,”念初緩步走至中央,手勾起游瑾安的下巴,笑得溫柔,“你的心亂了。”
“櫻者,我——”“我說過,叫我念初,”念初笑得招展,“我們之間,從來不是什么下屬關(guān)系,不用這樣喚我?!?/p>
游瑾安頭偏了偏,躲過念初的視線:“知道了?!?/p>
念初也不惱,轉(zhuǎn)身回了主座,正色:“蜃樓的事笙茉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我記得你最近沒什么安排,不妨交給你處理吧?!?/p>
“蜃樓,”游瑾安蹙眉,“怎么這么急?!?/p>
“昭君的要求總得滿足吧?”念初伸了個懶腰,懶懶地,“現(xiàn)在對外界的宣告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你后面協(xié)助昭君看著便是,不用你動手?!?/p>
“十殿,也該醒來了?!?/p>
她的要求,段云昭。游瑾安依舊皺著眉,點頭,“知道了。”
“瑾安,別蹙眉,”念初身向前傾,面色似乎有點不滿,“這有什么好皺眉的?!?/p>
“沒有?!?/p>
“瑾安,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是知道的吧?”念初面色看不出異常,“累了便回去休息吧?!?/p>
“好…”游瑾安抿了抿唇,眼睛眨了眨,似是有些猶豫,“…念初。”
*
馬車停在茶館外,久久不動。
車內(nèi),段云昭閉眼假寐,坐在主位上,一身大紅色廣袖華服,外面套著同色系披風,眉間有著點點朱砂痕跡,覆蓋在原本閃耀出鳳紋的額間,輕紗遮面,隨著微微晃蕩著,發(fā)間流蘇也隨著馬車微微晃動。
馬車外吵吵嚷嚷,隱約間傳出江沐辭的名字。
段云昭沒有睜眼,面容平靜,只是微微抖動的眼睫毛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
“昭君?!?,車外女子的聲音傳來。
“嗯,人到了?”
“看樣子,人已經(jīng)到了?!?/p>
聞言,段云昭輕輕起身,玉指揭開車簾:“那走吧。”
笙茉站在一旁,扶著段云昭慢慢下車。
陽光有些刺眼,段云昭微微舉了舉圓扇遮陽,面紗下笑得妖嬈:“我可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笙茉只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乍看還有些溫柔。
單間里,靜悄悄的。
突然停住腳步,段云昭抬了抬手,笙茉目光投向她。
“笙茉,在外面等我,我自己進去。”
笙茉聞言微微蹙眉,頷首。
推門而入,“嘎吱”。
單間內(nèi),女子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房門,臉上除去了往日里華貴的妝容,反而有點清新淡雅,平添幾分清純,倒是與她的名字更加相配了些。
“純貴妃,好久不見?!?/p>
面前的女子名寧純,是蘭墨如今的貴妃。
寧純眼里有些許憤怒,帶著不易察覺的慌張,“你是誰,你查到了什么?!——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寧純貴妃,”段云昭語氣懶懶的,“不好奇我是誰?”
“好奇心從來都不會帶來好運,”寧純冷聲,“我們的交易怎么說?”
段云昭倒是笑笑:“純貴妃?”她一面挑眉笑著,一面將面紗摘下。
“是你!”寧純詫異異常,失手翻了茶盞,“你不是,早就死了嗎?!你……你,江沐辭死時你不是被一把火燒死在小院內(nèi)?!你怎么會在這兒?!”
“別提她的名字?!倍卧普训恼Z氣倒是異常冷靜,“想必你今天來也不是來與我訴舊的。”
寧純深吸一口氣,恢復(fù)儀態(tài)保持平靜:“那我們之間的交易——”
段云昭入座,順手將披風放在一邊,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懶懶斜靠在椅子上:“我想,我說得夠清楚了。”
“你真能做到?那江沐辭她怎么會……”
“啪!”茶杯被用力放下,水從杯口蕩了出來,撒了一桌。
“我如今是十殿主君。”段云昭面上倒是沒什么怒色,反而有些淡然,傾身,“難道純貴妃如今,還沒得到消息?”
“那,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