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階盡頭的極光突然扭曲成漩渦，比比東的蛛皇真身裹挾著腥臭毒霧撞碎結(jié)界。馬紅俊婚服上的冰晶鳳紋驟然亮起，在雪地上投射出光翎三百年前刻下的守護(hù)陣法。少年指尖捏碎襟口暗藏的冰魄珠，九道鳳凰虛影沖天而起。

"禮炮九響，多謝教皇賀喜。"他笑著將審判之炎凝成喜綢，纏住襲來的死亡蛛矛。

光翎的銀弓在此時(shí)發(fā)出龍吟，極光領(lǐng)域內(nèi)所有冰晶炸成齏粉。箭矢穿透時(shí)空的瞬間，馬紅俊看見師父眼底流轉(zhuǎn)的鎏金色紋路——那是燃燒神格的前兆。

"不要！"他旋身撞偏箭軌，鳳凰火在雪原燒出焦黑的溝壑，"說好不用弒神箭..."

光翎攬住踉蹌的徒弟，冰弓挑起少年下巴："教你新招式。"他咬破指尖將神血涂在箭鏃，"看好了。"

蛛皇領(lǐng)域在第十支箭矢落下時(shí)崩解，馬紅俊的婚服下擺早已染成血色。他踏著光翎的冰階躍至半空，審判之炎順著師父的魂力軌跡燒穿比比東的護(hù)體魂技。碎裂的教皇冠墜落雪地時(shí)，少年突然將光翎推坐在冰王座上。

"最后一箭該這樣用。"他跨坐師父膝頭，帶著血污的手覆住光翎拉弓的手。兩人的魂力在婚服下交融，箭矢穿透云層時(shí)竟化作漫天紅綢。

極光在此時(shí)聚成花轎形狀，青鸞的賀禮穿破空間而來——正是光翎封存在天使神殿的合衾酒。馬紅俊銜著杯沿將瓊漿渡入師父口中，舌尖卷走對(duì)方唇角的血珠："交杯酒要這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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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shí)的極光突然染上暗紅，馬紅俊攥著半截?cái)嗉诒浊鞍l(fā)抖。光翎心口的鳳凰紋正在滲血，將他方才戴上的婚戒染成赤色。

"共生契約不是這樣用的..."少年顫抖著撕開嫁衣內(nèi)襯，露出用自己魂力溫養(yǎng)百日的本命翎羽。青鸞的傳音符在此時(shí)燃起，映出千道流冷峻的面容："他的神格早在救你時(shí)碎裂，如今不過強(qiáng)弩之末。"

馬紅俊的淚砸在光翎冰涼的指尖，審判之炎突然暴走。他咬破舌尖在師父心口畫下逆轉(zhuǎn)陣法，發(fā)間冰晶鳳冠寸寸碎裂："那就把我的魂核分他一半。"

極北之巔的暴風(fēng)雪被神罰的威壓撕開一道裂口，馬紅俊跪坐在冰棺旁，掌心貼住光翎心口那道猙獰的裂痕。審判之炎順著經(jīng)脈游走，卻在觸及師父破碎的魂核時(shí)驟然潰散——神格燃燒的代價(jià)遠(yuǎn)比想象中殘酷。

"別白費(fèi)力氣了。"光翎的指尖掠過少年發(fā)間殘存的冰晶鳳冠碎屑，嗓音沙啞得像是被風(fēng)雪磨過，"這具身體撐不過三日。"

馬紅俊猛地抬頭，婚服袖口的金線鳳凰紋在雪光中刺痛雙眼："您答應(yīng)過要教我第九重箭陣。"他攥緊師父冰涼的手腕，指尖深深陷進(jìn)蒼白的皮膚，"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冰棱。"

十二神界巡察使的金色鎖鏈刺穿云層時(shí)，光翎的冰弓在雪地劃出最后一道魂力方程。馬紅俊的鳳凰火順著軌跡燒灼，在虛空凝成逆時(shí)針旋轉(zhuǎn)的星圖："西南三十丈，潮汐陣眼。"

"錯(cuò)了。"光翎突然握住他拉弓的手，箭矢偏轉(zhuǎn)三寸，"是東南。"

審判之炎擦著為首巡察使的耳際掠過，在雪原炸開百米深坑。馬紅俊踉蹌著跌進(jìn)師父懷里，嗅到對(duì)方襟口濃重的血腥味："您故意教錯(cuò)？"

"教你識(shí)破我的陷阱。"光翎咳出冰渣，唇色淡得近乎透明，"若我哪天不在了..."

"那我就燒了供奉殿的屋頂。"少年惡狠狠咬住他肩頭，眼淚卻洇濕了嫁衣的銀線云紋，"把您凍在極光里當(dāng)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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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shí)的冰窟亮著九盞魂燈，馬紅俊用鳳凰火融化千年玄冰。光翎倚在冰壁上，看徒弟將藥汁含在口中渡過來——這倔強(qiáng)的孩子始終不肯用湯匙。

"苦..."馬紅俊皺眉咽下藥液，舌尖掃過師父冰涼的唇縫，"比大供奉的訓(xùn)斥還苦。"

光翎的銀發(fā)突然纏住少年手腕，冰弓挑起他下巴："當(dāng)年你偷喝桃花釀時(shí)，倒不嫌苦。"指尖撫過泛紅的眼尾，在淚痣處流連，"如今學(xué)會(huì)撒嬌了？"

洞外傳來鎖鏈撞擊聲，馬紅俊的婚服驟然燃起金焰。他反手握住師父的手貼在臉頰："等打退這群煩人的東西，您要教我真正的弒神箭。"

第三波襲擊降臨時(shí)，波塞冬的殘魂自海神玉佩中蘇醒。馬紅俊看著水鏡中浮現(xiàn)的前世畫面：冰棺里十指相扣的尸骨、貫穿彼此心臟的黃金箭、極光下未寫完的婚書...

"輪回九世，你們次次不得善終。"海神虛影嘆息著碎裂，"這次還要賭嗎？"

光翎的箭矢突然穿透馬紅俊左肩，帶著審判之炎釘入巡察使的咽喉。少年在劇痛中綻開笑顏："您終于舍得用我當(dāng)箭引了？"

鮮血順著冰階流淌成陣，逆轉(zhuǎn)的魂力在雪原掀起颶風(fēng)。光翎攬住脫力的徒弟，在他染血的眉心落下一吻："最后一課——以身為矢，誅神證道。"

極光領(lǐng)域徹底崩塌，千道流攜天使圣劍降臨。馬紅俊捏碎冰魄戒喚醒光翎封印的記憶，三百年前血色婚書重現(xiàn)人間："以魂為聘，天地共鑒——光翎書于馬紅俊魂散前夜"。

極北之巔的暴風(fēng)雪在婚誓完成的剎那驟然狂亂，十二道神界巡察使的金色鎖鏈刺穿極光結(jié)界。馬紅俊的嫁衣被罡風(fēng)掀起，露出腰間暗藏的九百九十九枚冰魄針——每根針尾都系著光翎的一縷銀發(fā)。

"抱緊。"光翎的箭矢在虛空劃出星軌，將兩人傳送到海神島殘址。馬紅俊嗅到師父襟口溢出的血腥味，審判之炎順著相貼的胸膛燒融追兵設(shè)下的空間禁制："您又用魂核硬抗..."

"無妨。"光翎抹去徒弟眼角冰渣，在殘破的海神像前單膝跪地，"這次教你真正的弒神箭。"

波塞冬的殘魂從裂痕中浮現(xiàn)，三叉戟指向馬紅俊心口："輪回九世，你次次為他逆天改命。"神念幻化的水鏡映出前世畫面：冰棺中的雙尸、貫穿彼此心臟的箭矢、雪原上未燃盡的婚書...

馬紅俊突然奪過光翎的冰弓，審判之炎裹挾著潮汐之力凝成箭矢："這次不同。"他拉滿弓弦，眼底燃起破曉金光，"我要諸神為我們的喜酒買單。"

箭矢離弦瞬間，光翎的掌心覆上他手背。兩道魂力交織成螺旋，將海神殘魂釘回碑文。波塞冬消散前最后的嘆息，竟帶著欣慰的笑意："終究...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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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蝕洞中，馬紅俊用鳳凰火烘暖冰床。光翎褪去染血的婚服，露出心口新生的鳳凰紋——與徒弟鎖骨處的冰弓圖騰完美契合。少年蘸著藥膏的指尖撫過猙獰的舊疤："三百年前這道傷..."

"是你。"光翎突然扣住他手腕，將人拉進(jìn)溫泉，"前世大婚夜，你替我擋了羅剎神的偷襲。"

水霧氤氳了五百年的光陰，馬紅俊咬開束發(fā)的冰蠶絲帶，任銀發(fā)與棕發(fā)在泉水中癡纏："這輩子換您欠我了。"他貼著光翎冰涼的唇呢喃，"要還...九生九世。"

晨曦刺穿海平線時(shí)，千道流的天使圣劍懸在結(jié)界之外。馬紅俊披著光翎的銀氅踏浪而立，腳下鳳凰火將海水蒸騰成漫天紅霞："大供奉，賀禮呢？"

九十九箱鎏金玉匣破空而來，裝著光翎三百年前存在天使圣殿的嫁妝。青鸞的魂力傳音響徹云霄："禮單最后頁，有你們想要的答案。"

光翎展開泛黃的《弒神盟約》，在末頁看到自己少年時(shí)的筆跡：「若得重逢日，冰弓為聘，極光為媒」。馬紅俊的淚砸在斑駁的"重逢"二字上，突然笑出兩個(gè)梨渦："原來您等了我...這么久。"

十二神界巡察使的威壓在此刻降臨，卻被九百九十九盞冰燈組成的陣法擋在百里之外。光翎的箭矢穿云裂日，在諸神驚駭?shù)哪抗庵袛堖^紅衣少年："最后一課——"

"此箭名為，長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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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結(jié)界破碎的剎那，馬紅俊的脊背撞上光翎三百年前刻字的冰碑。逆轉(zhuǎn)陣法的反噬撕裂經(jīng)脈，他卻笑著將染血的婚書按進(jìn)師父掌心："您看...輪回九世，這字跡都沒變。"

光翎的銀發(fā)在狂風(fēng)中纏住少年手腕，冰弓震碎十二道金色鎖鏈。神罰雷霆劈落的瞬間，他忽然記起初遇那日——三歲的糯米團(tuán)子攥著他衣襟說"要學(xué)射箭"，眼里的光比此刻的審判之炎更灼人。

"這招叫破曉。"光翎的唇印上馬紅俊被血污沾染的淚痣，箭矢穿透兩人相貼的心口。神血交融處爆發(fā)的光芒，竟比百年前的海神傳承更耀眼。

千道流的天使圣劍懸停在冰棺三寸之上，劍身映出糾纏的魂力絲線——光翎將破碎的神格織成網(wǎng)，把馬紅俊潰散的魂魄牢牢縛在人間。少年頸間的冰魄戒突然浮空，三百年前的婚書殘頁自虛空中顯現(xiàn)：

「天地為爐 魂骨為柴 焚盡九天換卿歸」

馬紅俊在混沌中睜開眼，看見師父的銀發(fā)正寸寸成雪。他徒手抓住巡察使的鎖鏈，任由審判之炎焚毀雙臂："不是說好...教我白頭偕老的箭法？"

光翎的冰弓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少年心口，極北之地千年冰層轟然炸裂。當(dāng)光芒散盡時(shí)，眾神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兩人的魂力竟在虛空凝成新的神位圖騰——冰弓纏繞鳳凰尾羽，箭鏃刻著血色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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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找到他們時(shí)，馬紅俊正趴在光翎膝頭數(shù)白發(fā)。極光領(lǐng)域內(nèi)新生的梧桐樹簌簌落著金葉，少年腕間纏著用神血染就的紅線，另一端系在師父的冰弓上。

"第十七式還沒教完。"他戳了戳光翎心口愈合的傷痕，"師父要賴賬？"

光翎的箭矢射落漫天星子，在雪地拼成婚書缺失的末句：「三千紅塵劫 皆作合衾酒」。馬紅俊的淚砸碎冰晶時(shí)，聽見五百年來最溫柔的低語：

"教你最后一式——"

"此箭名為，歲歲長相守。"

十年后的覺醒殿，新任執(zhí)事翻開塵封的《神位錄》。

「冰凰神位：光翎，馬紅俊共證。特性：雙生魂核，神技『朝暮箭』需摯愛之人同心施展...」

學(xué)徒指著殿外永不消散的極光："聽說那夜之后..."

老執(zhí)事輕笑："雪原每日寅時(shí)仍有鳳凰清啼，想來是神祇在教箭法。"

冰晶梧桐最高處，銀發(fā)神祇正將少年困在枝椏間："今日學(xué)什么？"

"學(xué)這個(gè)——"馬紅俊咬著他喉結(jié)輕笑，"洞房第一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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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的星斗大森林深處，新晉的魂圣們圍坐在篝火旁。

"知道為何極光永不消散嗎？"老者指著天際的七彩光幕，"那是弒神者用魂核燃的燈。"

年輕魂師望著光幕下隱約相擁的虛影："他們真的隕落了嗎？"

冰晶凝成的鳳凰掠過樹梢，灑落一枝并蒂冰蓮。花瓣上的魂力字跡依稀可辨：

「晨起教箭，暮歸溫粥，歲歲復(fù)朝朝——光翎書于馬紅俊安睡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