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冕

又是無聊的一天?？粗炜张紶柍霈F(xiàn)的麻雀，更加沒趣。

當然，一般沒事的時候，就有很大的幾率發(fā)生不好的事。

下午三點十七分，電話鈴聲刺破了寂靜的夏日。

顧城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他眨了眨剛睡醒的眼睛，摸索著椅子旁的眼鏡?；椟S的日光下，電子時鐘的數(shù)字顯得格外刺眼。

"誰在這種時候打電話？打擾我睡覺。"他嘟囔著，伸手去夠桌上正在震動的老式座機。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

鈴聲持續(xù)不斷，在寂靜的檔案室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直接敲在他的太陽穴上，催促著人不快。顧城深吸一口氣，放松自己，舉起接聽筒。

"喂？"他的聲音因剛睡醒而沙啞，自然的吞了吞口水。

電話那頭只有沙沙的電流聲，像是信號不良，又像是某種生物在粗糙的表面爬行的聲響。顧城皺起眉頭，疑惑，正準備掛斷，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吸聲。

"喂？有人嗎？"他試探的再次問去，莫名感到一絲不安。

電話那頭的 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接著是一個模糊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被什么東西捂住嘴巴發(fā)出的嗚咽。顧城的脊背不由的竄上一股涼意，猛地坐直身體，緊張。

"你是誰？說話??！"他急躁地問著。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短促而尖銳，然后是一連串急促的、濕漉漉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拖過潮濕的地面，似乎還有手指用力劃過地面的聲音。他開始緊張和害怕，幾乎想要掛掉電話。

"搞什么？"他強作鎮(zhèn)定地說，但聲音已經明顯發(fā)顫。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的聲音慢慢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在你窗外。"

顧城的血液瞬間凝固，機械地轉過頭，看向窗簾緊閉的窗戶。陽光被樹影遮擋住，光很暗，窗簾紋絲不動，但他分明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外面注視著他，風突然吹起，駭人。

電話突然掛斷了。

檔案室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顧城急促的呼吸聲和時鐘的滴答聲。他盯著手機屏幕，上面顯示通話時長：2分14秒。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覺得奇怪，他回撥了那個號碼。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機械聲從聽筒中傳來。

顧城感到莫名其妙。這不可能，明明剛剛才接到從這個號碼打來的電話。他又試了一次，結果相同。一個不存在的號碼給他打了電話。

放下聽筒，放松自己，調整呼吸。一定是出現(xiàn)了什么，或者是電話系統(tǒng)出了故障。他試圖用這些合理的解釋安慰自己，但那個低沉的聲音仍在腦海中回蕩："我在你窗外。"

顧城越想越不得勁，站起了身。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慢慢走向窗戶。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當他伸手抓住窗簾時，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冷汗浸濕。

"別傻了，"他小聲對自己說，"外面什么都沒有。"

猛地拉開窗簾——

窗外只有昏昏的陽光和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顧城長舒一口氣，幾乎要笑出聲來。果然是自己的想象在作祟。正準備轉身回到床上，突然注意到玻璃上有一處異常。

在倒影的右下方，有一道模糊的痕跡，像是有人用手指在玻璃外側劃過留下的水漬。湊近細看，那痕跡形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字：陸。

他的呼吸再次停滯。窗戶外面根本沒有陽臺或消防梯，除非有人能懸空站在外面，否則不可能碰到這么高的窗戶。

顧城后退幾步，撞到了柜子。她摸索著拿起手機，猶豫要不要打給陸云嵐。但說什么？有人用空號給他打電話，然后窗戶上出現(xiàn)了一個字？他一定會覺得他瘋了。但他還是覺得做他們這一行，出現(xiàn)這些也沒什么稀奇。

于是，他決定先給陸云嵐發(fā)條消息。正在打字時，手機突然又響了。顧城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屏幕上顯示著同一個"空號"。

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盯著手機，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理智告訴她應該直接掛斷，但某種病態(tài)的好奇心驅使她按下了接聽。

"你到底是誰？"他搶先開口，聲音因恐懼而尖銳。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不是人類的，更像是某種電子設備模擬出的聲音，扭曲而失真。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那個聲音說，然后電話再次掛斷。

顧城這次沒有回撥。他關掉手機，塞到褲子兜里，然后抬頭看看窗戶，安慰自己。窗外的風突然變大，樹枝拍打著玻璃，發(fā)出噠噠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輕輕敲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做了許多混亂的噩夢。夢里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他的邊上，俯視著她，但怎么也看不清那張臉。

慢慢地，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時，顧城才從不安的睡眠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手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或短信記錄。那兩通恐怖電話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一定是太累了產生的幻覺。"他自言自語，卻無法說服自己。

洗漱時，顧城注意到自己的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鏡子里的他面色蒼白，嘴唇干裂。他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回蕩。這棟老式樓里總是有些奇怪。電梯下到一樓時，遇到了何棣。

"早上好。"顧城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何棣用清澈的眼睛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說："你也遇到了奇事，是不是？"

顧城的心跳漏了一拍："聽到什么？"

"電話鈴聲。"何棣壓低聲音，"那個女孩打來的電話。"

顧城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什么女孩？"

何棣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后湊近："在你之前在那個房間的女孩。她總是說半夜會接到奇怪的電話，說有人在窗外看她。"何棣手指抓住顧城的手腕，"后來有一天，她消失了。我們找遍了整棟樓都沒找到她。"

顧城感到呼吸困難："這...這不可能。不是說之前住的是個男生。"

何棣搖搖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他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那女孩的東西都還在房間里，沒人敢動。如果你聰明的話，就走吧，趁還來得及。"

電梯到達一樓，何棣松開手，輕快走了出去，留下顧城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

回家的路上，顧城都心不在焉。同事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是搖頭。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咖啡館，試圖在人群中驅散心中的恐懼。

直到咖啡館打烊，顧城才不得不回到公寓。電梯上升時，她不斷回想著何棣的話。如果那是真的...如果之前真的有個女孩失蹤了...

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鑰匙插入鎖孔時，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她。他猛地回頭——走廊空蕩蕩的，只有幾盞昏暗的壁燈投下長長的影子。

進入房間后，他立刻鎖上門，掛上防盜鏈，然后檢查了每一個角落，甚至查看了衣柜和床底。確認安全后，才稍微放松下來。

顧城決定調查一下之前的事情。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當?shù)匦侣?，輸入辦公地址和"失蹤"關鍵詞。經過半小時的篩選，沒有任何信息。

顧城感到一陣眩暈。關上電腦，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陸云嵐問個清楚。正準備去洗澡時，他注意到墻壁上有一塊墻紙微微翹起，之前從未注意過。

出于某種直覺，他走過去輕輕揭開那塊墻紙。后面露出一個小洞，像是被人為挖開的。顧城用手指擴大那個洞，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什么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折疊的紙條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失蹤女孩站在她現(xiàn)在睡的這張床前，表情驚恐地指著窗戶。而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同一句話：

"它會在第三天晚上來。不要接電話。不要看窗外。"

顧城的手劇烈顫抖起來。今天正是他工作的第三天。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顧城驚恐地看向聲源——他的手機。

電話繼續(xù)響著，每一聲都像錘子敲在心上。顧城想起紙條上的警告：不要接電話。但他的身體卻像是被某種力量控制，不由自主地向電話走去。

當她顫抖的手拿起聽筒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沙沙聲，然后是那個低沉的聲音：

"我來了，開門。"

原來是陸云嵐。

與此同時，顧城聽到浴室里傳來清晰的水流聲——他明明記得自己還沒打開水龍頭。

電話從她手中滑落。顧城轉身想逃，卻想起房門口的陸云嵐，又去打開了門，陸云嵐人影正落在他的身上。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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