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心中一窒,似乎要被這番說辭壓不過氣來。
宮遠徵可是我……可我不是衣服啊……
少年幾乎是不甘地說著,抓著自己的配刃快速地逃離這個窒息的地方。
好一個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好一個金復!
竹靈眼神凌厲,五指成爪,扣著金復的喉嚨將他重重砸向角宮的廊柱之上。
力道之大,甚至將那根二人合抱的木柱砸出了幾道裂痕。
金復只覺得自己突然間竟被某個未知的力量擒住,整個人似被一股巨大的內力狠狠砸向身后的廊柱之上。
毫無防護的后腦被這股力道帶著往柱子上接連撞了好幾下,讓他幾乎無法保留思索的能力。
金復脆弱的喉間被一雙利爪緊緊扣住,帶著幾分恨意與惱怒,一點一點地剝奪他呼吸的權利。
就在金復以為自己即將就要回歸西天時,頸間的力道突然一松
而他整個人也失去了支撐的力度,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捧著自己的喉嚨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清晨涼風拂過,讓伏倒在地的金復猛地打了個激靈,亂作一團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只是當他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喉嚨腦后時
除了那些仿佛刻在靈魂深處的痛意以及窒息感外,他并未在上面摸到半分傷痕。
就連他印象中砸出了幾道裂痕的廊柱,此時也是完好如初。
仿佛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一般……
竹靈本還想多給金復一些教訓,好叫他了解一下什么是規(guī)矩
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但還沒等竹靈痛下狠手,身后忽然傳來一陣不可違抗的拉扯之力,竟生生將她從角宮門口狠狠拉開。
等到她扶著自己晃暈的腦袋直起身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回到了徵宮之中
站在宮遠徵的寢殿里,自下而上看著他在專心致志地扎著一個新燈籠。
這次竹靈并未上前,而是站在窗柩處安靜地注視著那個靠坐在樹上,默默無聞地擺弄著新燈籠的落寞少年。
看著他那只被割破而又只能獨自舔舐包扎的食指,眼神微微一動。
竹靈原來不管是什么地方的你,都還是一樣的笨。
竹靈微微嘆息著,飛身上前替這個笨手笨腳怎么也包扎不好的少年小心地纏好他受傷的食指。
而樹上的宮遠徵只覺得眼前似有一陣微風拂過,有一股輕柔的力道輕輕握住他的左手
眨眼間便為他裹上一層紗布,還在上面打上一枚精致小巧的小蝴蝶結。
宮遠徵誰?!
宮遠徵豁然起身,滿眼警惕的望向周圍。
然而此時徵宮之內只有螢火飛旋,夜霧繚繞,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除他以外的另一個人存在。
竹靈輕輕伏在少年日漸寬厚的后背,宛若眷戀一般地輕輕嘆了口氣。
她似乎有些意識到自己目前所處壞境的不對勁了
雖不知道緣由為何,但此時讓她看著眼前少年的遭遇,她心中自有化不開的心疼
宮遠徵只覺得身后似乎傳來一股輕柔的暖意
像是溫池中流淌的泉水,溫柔的撫慰著自己那顆滿是傷痕的心臟。
大風拂過,眨眼已是上元夜。
竹靈看著少年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滿懷期待地提著自己親手制作的龍燈
興高采烈地前往角宮去找自家哥哥一同用膳。
上元佳節(jié)團圓夜。
只是少年今晚注定失望。
龍?zhí)?/a>角公子和上官淺姑娘已經(jīng)在用晚膳了,徵公子是也要一起用晚膳了嗎?
侍女的話宛如一盆涼水將少年滿腔的熱意盡數(shù)澆熄。
宮遠徵不用了。
宮遠徵低聲回到,眼眶微紅的瞥了角宮大殿一眼
毫不留情地將手中那盞辛辛苦苦才做好的龍燈擲于腳下,滿懷落寞地轉身離去。
竹靈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笨死了,一點也不知道你在你哥心里的重要性,天天就知道鉆牛角尖。
竹靈似是早就猜到少年會作此反應,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道。
宮遠徵性格別扭,即自傲又自卑
特別是面對宮尚角時,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
但凡他哥對誰另眼相看,這小子就要開始吃醋憋悶鬧別扭了。
想當初就連她跟他哥一同前往后山布陣,這個徵公主都能氣得掉金豆豆。
而如今他哥跟他那個名義上未來的嫂子一起過節(jié),還不派人通知他
這不就相當于在傲嬌的徵公主心上狠狠踩上一腳嘛。
竹靈不過今天的你哥確實很過分,難怪宮紫商總是在背地里叫他死魚臉
竹靈承認自己是在遷怒
畢竟是被自己放在心尖的少年,即使知道有些時候是事出有因,但她卻只偏心自己在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