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你終于回來了,快去洗漱換衣服?!彼叵孀邅?,再不回來她都怕瑩粹出事了。
瑩粹歪頭看見大家都換了方便隨時作戰(zhàn)的衣服,顯然是寧遠舟讓大家這么做的。
看來寧遠舟是做好被周健追上的準(zhǔn)備了。
“寧遠舟說早些出發(fā),按原計劃去往述州,如果路上收到周健追上來的消息,就拐彎去天星峽應(yīng)戰(zhàn)?!彼叵f明。
“為什么是天星峽?”
“他算過了,如果被追上,大概率會在天星峽附近。而且天星峽易守難攻,有很大的場地優(yōu)勢?!?/p>
瑩粹沒有意見,她自然是聽從寧遠舟的安排,她相信寧遠舟的判斷:“好。”
見瑩粹要跟素溪走了,錢昭也打算去洗漱換衣服,只是瑩粹剛走了兩步,錢昭還沒動身,意外就發(fā)生了。
元祿剛幫忙收好楊盈的帳篷,旁邊就站著楊盈和任如意。轉(zhuǎn)頭看見錢昭回來了,眼睛一亮就跑過去。
任如意和楊盈對視一眼,楊盈拉著任如意跟上:“如意姐,我們也看看去?!?/p>
“錢大哥,你昨晚去哪了?我今天早上都沒……”元祿聲音元氣滿滿的,一聽就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只是笑容在錢昭轉(zhuǎn)過來時頓住了,話也停了。
在錢昭疑惑的眼神中,又接上了剛剛的話:“……看到你?!?/p>
“我……”錢昭開口想解釋,只是剛說了個我字就被打斷了。
“錢大哥,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元祿驚訝的提高了聲音。
頓時,錢昭僵了一下,周圍唰的一下沒了聲音,瑩粹停住了步伐。楊盈瞪大了眼,任如意神色有些錯愕,寧遠舟拿著地圖的手一頓,猛的抬頭看向錢昭。
剛走過來想跟瑩粹、素溪和任如意打招呼的于十三,同樣腳步一停,剛好正對著,看到了神色僵硬的瑩粹。
眾人的目光先是落在錢昭嘴唇上的傷口,已經(jīng)有些結(jié)痂了,但這曖昧的傷口位置卻容不得大家不多想。
而且看兩人的反應(yīng),估計情況跟他們想的也差不多。
前方的于十三表情有些曖昧,調(diào)侃的看著瑩粹?,摯廪D(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楊盈激動的捂著嘴,任如意投來“這速度,厲害??!”的目光。
元祿一開始不解,然后看到瑩粹的反應(yīng)而明悟。寧遠舟眼神變得犀利,眼刀一下子射錢昭身上。
跑過來看熱鬧的六道眾面色各異,驚訝的、感嘆的、羨慕的、酸溜溜的、不敢相信的都有,那叫一個眾生百態(tài)。
瑩粹被看的惱羞成怒,首當(dāng)其沖的是于十三。
“你看什么看!”
素溪拿過影叁送來的長玉笛,適時的遞給了瑩粹。
瑩粹接過,轉(zhuǎn)身指了一圈八卦的人,威脅性的揮了揮長玉笛:“你們再看,我就把你們的頭打掉?!?/p>
六道眾紛紛低下頭,做鳥獸散,忙各自的去了,不敢再看熱鬧。
瑩粹對他們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
只有旁邊的寧遠舟、任如意、楊盈和正對著錢昭的元祿看到了真相。
瑩粹惱羞成怒的樣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只會讓人感到可愛。
六道眾怕的是背對著瑩粹的錢昭,瑩粹放話的時候,錢昭警告的眼神跟著掃過來,讓人慌的一批。
見周圍除了剩余幾人,其他都散了,錢昭也很滿意,轉(zhuǎn)身看向瑩粹,眼神有些期待,仿佛在求表揚。
瑩粹現(xiàn)在看見錢昭就來氣,氣呼呼的瞪了錢昭一眼:都怪你。
錢昭心虛:“阿粹……”
瑩粹哼了一聲就跑了,錢昭下意識想跟上去哄,結(jié)果被于十三攔住。
“老錢啊~你這事就做的……”
錢昭反應(yīng)過來不方便跟上去,低頭看看自己有些皺的衣服。
“滾。”打斷了于十三的話,轉(zhuǎn)頭去洗漱換衣服。
“……”于十三無語,于是幸災(zāi)樂禍:“哎呀,某人可真可憐,惹人生氣了吧,嘖嘖嘖。”
于十三十分欠打的追上去嘲諷。
“十三哥這樣不會被錢大哥打嗎?”元祿疑惑。
寧遠舟走了過來:“無妨,于十三躲的快,死不了?!?/p>
任如意看見寧遠舟,讓楊盈先回馬車上待著,自己跟寧遠舟談事去了。
“周健發(fā)現(xiàn)了?”雖然是疑問句,但任如意語氣非??隙?。
今天一大早他就下命令,所有人都換好簡便的衣服,明顯是要做好開打的準(zhǔn)備。所以是他們昨晚分開后,他又收到了什么消息?
寧遠舟給任如意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所以這還不是要打?”她一開始的提議就是打,只是他們不接受提議。
“這不一樣。”寧遠舟解釋:“在涂山關(guān)打起來優(yōu)勢太小,會死很多人。我們是團隊,要盡量避免傷亡。如意,你要習(xí)慣一下,你已經(jīng)不是孤狼了。我們都是你的同伴,你可以把后背交給我們?!?/p>
我已經(jīng)不是孤狼了嗎?同伴?我也可以有同伴嗎?
任如意有些觸動,孤狼縱使強大,但她也渴望溫暖,她也想試試被信任的滋味。
任如意對上寧遠舟的眼睛,他的眼里是真誠和……心疼?
任如意眨眨眼,再看時寧遠舟眼里已經(jīng)看不到心疼的情緒了,奇怪,看錯了嗎?
任如意覺得自己沒看錯,但又看不出破綻。
“不要以為你說兩句什么我們是同伴就可以賴賬,你答應(yīng)我的一定要做到。”
寧遠舟沒想到他騙了任如意這件事,對她影響居然這么深,好像在她這里,他已經(jīng)失去了信用。
寧遠舟無奈,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對不起,任如意,是我不好,欺騙了你,你能原諒我嗎?當(dāng)然了,道歉是我必須要做的,你也有拒絕接受我道歉的權(quán)利?!?/p>
想到這么多天了,他還沒有正式為這件事道歉,無論如何,確實是他有錯在先。
不管任如意接不接受他的道歉。
沒想到寧遠舟居然會為這件事給她道歉,任如意一愣,因為在她的印象里,男子不會對一個女子道歉,即使男子有錯在先。
他們會補償,但讓他們低頭道歉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特別是身居高位,手握權(quán)利的男子。
她又一次對寧遠舟刮目相看了,他好像在一次次刷新她對男子的認知。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原諒。”任如意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走了。
“欸?”寧遠舟第一次聽到這個回答,傻眼了一下。
看著任如意的背影,身著紅衣似火,背挺的直直的,一如既往不緊不慢的步伐竟透出幾分雀躍。
寧遠舟摸了摸鼻梁,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