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自家巡目時(shí)候,天洛撩開有些擋住視界的淺棕色發(fā)絲,用余光觀察其他人:
“……嗯,下家正在觀察我的手牌。
前兩巡的舍牌大致定下基調(diào),如果要讓國士變得更加隱晦,那么接下來要處理的是【東風(fēng)】?
雖說對家的天朝人有些可怕……
不過看上去,他這局似乎并沒有鳴牌的意向,這樣進(jìn)行,而牌序不改變的話,再過兩巡,我就能拿到我要的【紅中】了……呃?!”
再次抓牌的天洛摸到一張牌面密密麻麻的【九索】:
“我之前切掉的【九索】?
如果再切這張的話……【紅中】畢竟可以拿去作為血槍,如果為了讓牌河看上去更加合理一些,之后拿【九索】作為國士的雀頭嗎?
還是現(xiàn)在切【東風(fēng)】,避免往后切不出去?
不對!這個進(jìn)張有些奇怪……先保留W東的可能性,拆萬字尖牌好了!”
她快速選定【七萬】棄掉。
可是……
如此堅(jiān)定的少女,卻在下一次摸牌的時(shí)候,有些心不在焉的。
牌局還處于早巡切幺九的基調(diào)。
這一巡,牌河里被堺明奈和終喰鏑分別打掉兩枚【九筒】。
這玩意,可是已經(jīng)作為寶牌指示牌損掉一枚了……
偏偏,進(jìn)到手牌的那張牌,還給了天洛略顯空泛的國士希望——
【南風(fēng)】!
牌河二枚損的時(shí)候,抓到這張國士需要的牌,但同巡的各家舍牌,讓【九筒】成為前往國士的下一道天塹。
“地獄的絕張【九筒】嗎……”
天洛難免有些動搖地切掉【三萬】。
根據(jù)尖牌理論,手里擁有【三七萬】,所有的萬字都是有效進(jìn)張。
切掉這兩張牌,幾乎可以認(rèn)為是完全放棄萬字側(cè)進(jìn)張。
“不會是染手筒子吧?切,莊家瞄準(zhǔn)混染的話可是大麻煩……得留著字牌,并且想辦法鳴牌速攻了。”
終喰鏑有些皺眉。
觀察到她的微表情,李窮真忍俊不禁,露出一閃即逝就被克制住的笑意,思緒流轉(zhuǎn):
“染筒子?怕是手里一枚筒子都沒有,只能這樣打吧?
不過,這還真是……非常綺麗的牌浪啊!
對方和出國士明明是False,可以和牌卻是True,早早打掉的【九索】既然沒有切出第二張,也就意味著——”
雀壓達(dá)到化龍級別的男人,不可能沒有超能力視角。
他真切看到天洛牌浪的美感。
那是在密密麻麻的牌局中,絕對稀有、罕見的牌型。
天洛伸手從牌山上摸牌。
“誒……”
還沒有翻開這張牌的牌面,她就有種十分微妙的“生長”的感覺。
就像有一顆被巨大的石頭壓住,深埋在肥沃土壤里面的小小種子,大自然的雨水從縫隙滲入其中,化作營養(yǎng)滋潤著種子。
細(xì)小的裂痕出現(xiàn)在堅(jiān)硬的外殼上,生命的綠意從縫隙中透出微弱卻堅(jiān)韌的光芒。
隨即種子破開外殼,根系和嫩芽用生長的力量,要么繞過巨大的石頭,要么……直接嵌入、撕裂壓在頭頂?shù)木奘蛑鴱V袤的大自然奮力伸展,并且綻放出綺麗無比的花海!!
女孩緩緩翻開牌面。
絕張【南風(fēng)】!
摸牌摸到這種程度,天洛怎么可能還看不出自己手牌正在趨向的“美型”?
“是了、是了!起手九種九牌的國士無雙,本來就是因?yàn)楹团坡蕵O為低下,因此才會成為可以主動選擇進(jìn)行流局的特殊牌型!
即便有暴力之美和凌亂之美的說法,可終究還是有些牽強(qiáng)。
如果將開局時(shí),散播迷霧而拆掉的【九索】對子視為必須要打掉的牌,而非二擇出錯,那么這一局我的手牌,將會成為稀少又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