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結劇烈滾動，

顧一燃八月五號回來，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就感覺不對，更是找不到父親的蹤跡。隨后李文龍打來電話說我爸已經(jīng)死亡，從此我再也沒有父親的音訊。

窗外的知了聲突然停了。

鄭北走過來，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悶的聲響：

鄭北所以你是因為小白樓的冰毒才來的哈嵐吧。

顧一燃嗯。

顧一燃的眼鏡滑到鼻尖，

顧一燃沒錯，這兩起案件所涉冰毒，純度太相似了，我懷疑是宋康的舊部帶著配方來了東北。

他苦笑著，

顧一燃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不能放過，我很自私吧。

安靜人之常情。

安靜突然站起來，蘋果從床頭柜滾落到地上，

安靜換我早拿槍崩了那王八蛋。

丁國柱噗嗤笑出聲，又疼得齜牙咧嘴：

丁國柱就是！燃哥你平時悶不吭聲的，原來憋著這么大件事！

鄭北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快步走出病房。

透過玻璃窗，能看見他越皺越緊的眉頭。

安靜彎腰撿起蘋果，在水龍頭下沖洗。

水流聲里，她聽見顧一燃極輕地說：

顧一燃父親連尸首都沒留下......

水花濺在安靜的袖口，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安靜我們會抓住他們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鋒般銳利，

安靜為了你父親，為了昨天被毒駕撞死的老大爺，也為了因毒品被毒害的人。

后來，鄭北把李文龍抓來審訊。

審訊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在李文龍油膩的臉上投下慘白的光。

他坐在鐵椅上，花臂上的青龍紋身在冷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色。

鄭北把筆錄本重重摔在桌上，驚起一只停在窗臺上的麻雀。

鄭北李文龍，

鄭北俯身，陰影籠罩在對方身上，

鄭北跟你一起捅傷警察的人是誰？

李文龍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來：

萬能人警官，我真不認識啊......

他咳得滿臉通紅，

萬能人那天雨太大，我眼神又不好......

安靜靠在墻邊，指甲一下下敲著保溫杯。

杯里的茶葉已經(jīng)沉底，水面映出李文龍閃躲的眼神。

安靜都到這兒了，

她突然開口，聲音像冰刀劃過玻璃，

安靜還裝？

萬能人我裝什么?。?/p>

李文龍猛地抬頭，脖子上的金鏈子嘩啦作響，

萬能人那黑燈瞎火的，誰知道是警察還是搶劫的？

鄭北突然笑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哮喘噴霧劑，在手里轉了一圈：

鄭北就算有壞人跟著你，你不知道報警嗎？離派出所就那么幾步路，你不報警，反倒拿出管制刀具，威脅恐嚇他人，怎么回事？

他故意把噴霧劑放在桌沿。

李文龍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藍色噴霧劑，呼吸開始急促：

萬能人那天天特別黑，然后他一直跟著我，我還怕呀，我向你們道歉，對不起啊，醫(yī)藥費我賠。

他的手指開始痙攣，

萬能人藥...給我藥......

鄭北把噴霧劑推過去。

李文龍一把抓過，瘋狂按壓著吸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