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臺開始檢票時,她突然拽住安寧的衣領(lǐng):
安靜論文截稿前別讓我在哈嵐看見你。
列車緩緩啟動。
安寧趴在窗口揮手,嘴型在說"記得回我信息"。
安靜站在原地沒動,直到綠色車尾消失在拐角,她才轉(zhuǎn)身離開。
上午八點(diǎn),專案組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時,鄭北正在泡第三杯咖啡。
他抬頭看見安靜倚在門框上,牛仔外套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鄭北安寧送走了?
鄭北吹開咖啡上的浮沫。
安靜走進(jìn)來,馬丁靴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出利落的節(jié)奏。
她拿起鄭北桌上的文件夾扇風(fēng):
安靜那小子再不走,導(dǎo)師就要?dú)⒌焦沽恕?/p>
窗外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顧一燃抱著一摞資料推門而入,黑框眼鏡滑到了鼻尖。
他的目光在安靜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向鄭北:
顧一燃303匕首的購買記錄查到了。
陽光穿過百葉窗,在資料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
鄭北有意思,
鄭北用鉛筆圈出一個名字,
鄭北這家戶外用品店,就在李文龍常去的洗浴中心對面。
顧一燃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
辦公室里風(fēng)扇吱呀轉(zhuǎn)動,鄭北的鋼筆突然停在案情分析報告上,墨水洇開一片藍(lán)色。
他抬頭看向正在整理資料的顧一燃:
鄭北那天襲擊國柱的人,大概多高?
顧一燃的黑框眼鏡滑到鼻尖。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要穿透雨夜的記憶:
顧一燃比李文龍矮半個頭。
他的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
顧一燃肩膀很寬。
鄭北的鋼筆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他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
鄭北我出去打個電話。
院子里蟬鳴刺耳。
鄭北撥通電話時,手指在鐵質(zhì)欄桿上敲出不安的節(jié)奏。
電話那頭姜小海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姜小海哥?我發(fā)燒在家躺著呢......
鄭北正好,
鄭北盯著地上爬過的螞蟻,
鄭北帶你去泡澡發(fā)發(fā)汗。
下午,澡堂里水汽氤氳。
鄭北狀似無意地拍了下姜小海的左肩,對方卻毫無反應(yīng)地走進(jìn)池子。
水面晃動的波紋中,鄭北突然注意到姜小海右肩胛骨上那道疤痕,和記憶里樂樂為自己抗鞭的傷痕一模一樣。
鄭北難以置信,懷疑是自己多心搞錯,畢竟他一直很清楚,樂樂早已不在人世,便下意識詢問姜小海:
鄭北你小時候,被人販子拐過嗎?
看到姜小海點(diǎn)頭承認(rèn),內(nèi)心復(fù)雜萬分。
姜小海哥老看我干啥?
姜小海往身上撩著水,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鄭北的喉嚨發(fā)緊:
鄭北你是啥時候認(rèn)出來的我?
水珠從姜小海的短發(fā)上滾落。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鄭北以為他不會回答:
姜小海小白樓出事那天,你一下車,隔著馬路一眼,我就認(rèn)出你了,鄭北哥哥。
他的聲音混在水聲里,
鄭北那你認(rèn)出我了,為啥不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