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瘦骨嶙峋的身體像條脫水的魚，在警用手銬下徒勞地掙扎著。

萬能人警察同志......

女人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

萬能人我就吸了一口......

顧一燃的黑框眼鏡在昏暗的房間里反著冷光。

他走向不斷傳來聲響的窗臺，拉開臟兮兮的窗簾，一個裹著破毯子的嬰兒正躺在窗臺上，小臉哭得通紅。

空氣瞬間凝固。

鄭北的手停在半空，連正在掙扎的吸毒男子都停止了動作。

嬰兒的哭聲像把鈍刀，一下下鋸著每個人的神經。

……

公安局辦公室難得熱鬧。

女警們圍在辦公桌前，桌上躺著個吮手指的嬰兒。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孩子臉上，映出細小的絨毛。

張雪瑤哎呦小可憐......

張雪瑤用濕巾輕輕擦著孩子臟兮兮的小腳丫，

張雪瑤怎么攤上這種爹媽。

安靜從鑰匙扣上解下毛絨玩偶，在孩子面前晃了晃。

塑料鑰匙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一直哭鬧的嬰兒突然安靜下來，黑葡萄似的眼睛追隨著晃動的玩偶。

趙曉光風風火火沖進來，見狀也想伸手逗孩子，結果剛碰到襁褓，嬰兒就哇地大哭起來。

丁國柱你這手是砂紙做的吧？

丁國柱抱著審訊記錄本進來，順手把曉光擠開，

丁國柱北哥，審完了。倆人說貨是從二門橋洞的清潔工那兒拿的。

他壓低聲音，

丁國柱這倆人說了，絕對沒販毒，瞅著不像假的。

顧一燃接過筆錄，黑框眼鏡下的眉頭越皺越緊。

鏡片上反射著"冰毒"兩個字，被陽光照得刺眼。

顧一燃冰毒比搖頭丸和K粉危害大十倍，

他的指尖在"神經系統(tǒng)損傷"下面劃了道線，

顧一燃這種父母......

鄭北的鋼筆在桌面上敲出篤篤的聲響：

鄭北瑤瑤去走訪鄰居，曉光現在就去橋洞。

他抬頭看見丁國柱欲言又止的樣子，

鄭北怎么？

丁國柱孩子姥爺聯(lián)系上了，

丁國柱撓撓頭，

丁國柱說一會兒來接。

安靜突然把嬰兒抱起來，小小的身體在她臂彎里輕得像片羽毛。

孩子抓住她的一縷頭發(fā)，咯咯笑起來。

陽光穿過發(fā)絲，在她臉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安靜這么可愛的孩子，都扔在一邊。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趙曉光湊過來，警服上的金屬扣嚇到了孩子。

眼看又要哭，安靜趕緊晃了晃玩偶。

小鹿造型的玩偶缺了只耳朵，卻成功吸引了嬰兒的注意力。

趙曉光還是你有辦法。

趙曉光訕訕地退后兩步，

趙曉光那我先去橋洞了？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在看到孩子的瞬間亮了起來。

他顫抖著伸出樹皮般粗糙的手，指甲縫里還沾著泥土。

萬能人妞妞......

老人的眼淚砸在水泥地上。

……

專案組開始從源頭開始查冰毒是化學，合成的化學原料都是仿制品，倒不如將目光放在藥廠化學廠，就算不能挨家挨廠找，也能從銀行賬目看到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