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紫小海跑！

姜迎紫的尖叫劃破天空。

鄭北已經追了出去。

稻田里，兩個身影一前一后狂奔，稻穗被撞得劇烈搖晃。

姜小海的西裝下擺掛上了荊棘，在身后拖出細碎的血珠。

鄭北樂樂！

鄭北的喊聲讓前面的身影明顯踉蹌了一下。

追到田壟盡頭時，姜小海突然轉身。

他的彈匣卻已經空了，他喘著粗氣扯開領帶，露出肩上的舊疤，和十五年前鄭北在給他包扎的傷口位置分毫不差。

沒有多余的言語，兩人同時撲向對方。

拳頭砸在肉體上的悶響驚起了水鳥。

鄭北的眉骨裂了，血糊住左眼；姜小海的肋骨可能斷了兩根，每次呼吸都帶著血沫聲。

"咔嗒。"

手銬擦過姜小海手腕的瞬間，這個亡命徒突然抓起地里的碎玻璃。

鋒利的邊緣刺進鄭北腹部時，溫熱的血瞬間浸透了制服。

鄭北踉蹌后退，配槍卻仍穩(wěn)穩(wěn)指著姜小海。

"砰！"

鳴槍示警的巨響震得稻田簌簌作響。

鄭北姜小海，別逼我開槍

姜小海笑了，嘴角的血掛著：

姜小海鄭北，上次是你走了，這次換我不行嗎！那年你松開手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姜小海我們就走不到一條道上了。

最后一顆子彈穿透姜小海后背時，他的身體像片落葉般向前栽倒。

鄭北跪在地上接住他，血從兩人相貼的胸膛間涌出，分不清是誰的。

安靜趕來時，看見鄭北抱著逐漸冰冷的軀體，手指死死按著那個疤痕位置，仿佛這樣就能堵住不斷涌出的鮮血。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驚飛了整片稻田鳥雀。

一個月后，晨光穿透公安局門前的梧桐樹，在臺階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歷時一百多天的"四零二特大販毒案"終于畫上句點，專案組成員們身著筆挺警服，在金色警徽下合影留念。

張雪瑤曉光醒了！

張雪瑤舉著手機沖過來，屏幕上是北京醫(yī)院發(fā)來的彩信照片——病床上的趙曉光虛弱地比著剪刀手，那盒《真的愛你》的磁帶就放在枕邊。

系統(tǒng)912提示：

系統(tǒng)912趙曉光提前蘇醒隱藏任務完成。

安靜的腦海里響起熟悉的聲音，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快門聲響起時，顧一燃的黑框眼鏡反射著陽光。

他悄悄往安靜身邊挪了半步，鏡鏈在制服肩章上勾出細小的銀光。

鄭北站在前排正中，領帶夾上的警徽比往日更加閃亮。

合影結束后，安靜突然從辦公桌下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輪子在地面滾動的聲音讓整個辦公室驟然安靜。

鄭北你干嘛？

鄭北一個箭步擋住門口，手臂橫在門框上。

他警服袖口的紐扣擦過安靜的發(fā)梢，帶著淡淡的硝煙味。

安靜眨了眨眼：

安靜回家啊。

她的行李箱上還貼著上海迪士尼的貼紙，在陽光下泛著幼稚的彩光。

張雪瑤手里的檔案袋"啪"地掉在地上：

張雪瑤今天就回？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張雪瑤都不提前說一聲？

安靜案子結束都一個月了，我還不能回家嗎？

顧一燃直接奪過行李箱拉桿，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

顧一燃沒有讓你不回家，哈嵐也許是比不上你們上海，但大家一起工作，你也不提前說一聲，就要走。

安靜瞪著眼看顧一燃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拉桿上的劃痕：

安靜??？哈嵐也不靠海啊，管這么寬嗎，放假回家玩幾天還得每個人通知？

鄭北的手臂慢慢放下，在制服褲線上蹭了蹭掌心的汗：

鄭北放假？你不是調回??？

安靜停！

安靜突然笑出聲，馬尾辮在腦后輕晃，

安靜誰說我要調回去？

她掏出手機晃了晃，

安靜高局特批的探親假而已。

鄭北……什么時候回來？

安靜兩周后吧。

安靜掰著手指算，

安靜得陪陪爸媽，再處理點公司的事...

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個文件袋，

安靜對了，這是我整理的案情報告。

文件遞到鄭北手里時，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

顧一燃突然把行李箱推回來，金屬輪轂在鄭北皮鞋上碾過：

顧一燃記得帶特產，上海鮮肉月餅。

辦公室重新熱鬧起來。

張雪瑤吵著要安靜代購化妝品，丁國柱念叨著城隍廟的梨膏糖。

鄭北站在門口，看著安靜拖著行李箱走進盛夏的陽光里，背影漸漸融化在梧桐樹影中。

蟬鳴突然喧囂。

顧一燃不知何時站到鄭北身旁，鏡片上倒映著遠去的背影：

顧一燃她會回來的。

鄭北我知道。

鄭北摸了摸口袋里那張被撕碎又粘好的照片——那是自己和樂樂唯一的念想，兄弟倆肩摟著肩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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